因为最近上面的风声。大家一时之间都是谨言慎行。晏溪在妇联都感受到这种紧张的氛围。
林大姐悄摸摸的告诉她:“小溪啊,最近要出去调节的事啊。你就往外推。你不是还要给我们妇联写发言稿。
不论是去乡下那边还是就是省城这一块儿。都不要出去啊。”晏溪在林姐的一番细心叮嘱中也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
黑省钢铁厂。
现在厂里的大小干部那是有苦不能说啊。钱国强那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丧心病狂的仗着上面有人。
就开始为虎作伥,没想到上次会议之后。他一个保卫科的科长居然有代替厂里面政治部的意思。
现在就是吴厂长也得给他三分薄面。谁让他扯大旗盖虎皮。
陈楚辞最近心里也暗自着急,自己上次安插在豹哥那边的人,最近好些天都没有传消息回来。
要不是黑省这边的这条线已经暂停,他真的要怀疑那人是不是已经暴露被弄掉。
下班回家时,就在半路上遇见于景安这个破小孩儿。
这小孩儿也是可怜,一家人因为祖上是做生意的。但是在公私合营时,就上交所有的厂。
结果刚到运动时,定义为资本家成分。就被查了。父母本来都是醉心文学的学子。因为家庭变故,夫妻双双丧命。
只有年迈的爷爷和他活着,被安排扫厕所。上次能在郊外遇见他,纯属因为他想上山弄点吃的。
这孩子也是个厉害的,小小年纪。就看的懂局势。
看小孩儿穿得比上次整洁,脸上也有点肉。陈楚辞心里高兴。
看这孩子眼神也没有以前的那种愤恨厌世。
想到快到晚饭点儿了,就准备带他去饭店吃饭。谁知这孩子直愣愣的。
主动走到他身边来,哑着嗓子,粗哑的声音说:“我爷爷发烧了,你能不能帮我买点药。你放心,我有钱的。”
陈楚辞想到他们爷孙俩的身份,就知道为什么找他帮忙了。
自从上次这孩子告诉他钱国强的秘密后,当然也从陈楚辞这里换取了相关的钱票之后。
就一直没有再来找过他。陈楚辞就知道这孩子懂分寸,知进退。
现在这么看来,还是一个很有孝心的孩子。
稍加思索,陈楚辞就摸着小孩像狗啃一样的头发说:“好,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去医院那边买药。你也跟着我一起。
上车,一起去医院买药。”
于景安这小孩子这些年下来,看别人眼色是他可能面对社会最先明白的和最先学会的一项技能。
看陈楚辞的眼神里没有对他的鄙视看不起。心里想到爷爷教他的这世上,好人坏人不能以他的职业身份去定义。
就像钢铁厂的钱国强,表面上人模人样,背地里却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于景安在心里发誓,等有一天他自己有能力了,一定要把欠他们于家的都讨回来。
因为担心爷爷的病情,于景安就直接跟着陈楚辞去医院拿退烧药。
出示自己的工作证,工作单位后。医院痛快地给陈楚辞开药。
药买完后,陈楚辞'直接带着于景安到他们住的地方。
于景安现在住的地方原来是自家的大院子。现在因为成分原因,就分到了一间原本的下人房。房子小还黑,要不是他们于家当初建房子都是用的好材料。
说不定这爷孙俩就要住漏雨的房子。
一到家,于景安就拿着药,往屋里冲。
还不忘对身后的陈楚辞道谢。陈楚辞摇摇头,准备骑车回家。
就看到刚刚一副过河拆桥的小孩儿礼貌的请他进去。
一进屋,陈楚辞就看到躺在床上的老人。满头的白发,身体消瘦。
眼眶深陷,但是眼神清明。
于家老爷子于定邦,看着陈楚辞。
咳嗽两声,准备起身。奈何身体太虚弱了。于景安赶忙弯腰扶着他。
“年轻人,这次给你添麻烦了。小孩子不懂事。”
听到自家爷爷说自己不懂事,于景安还是忍住把自己和陈楚辞的秘密交易压在心底。
算了,不能让爷爷知道自己私下做的事。
陈楚辞之前也调查过于家,清白人家。只是这个年代的问题而已。
“于老爷子,这话您严重了。小安他这次也帮了我的大忙。何来麻烦一说。”
都是聪明人,所谓高手过招,点到即止。
可怜的于景安还以为自己的小秘瞒得很紧。殊不知,在两个大狐狸的斗法之下。
他就像刚出山未经世事磨练的小狐狸。
“小安,你去城南那边。把我留的东挖出来。给这位陈同志带回去。我们老于家做事一码是一码。”
于老爷子说完这一大段话就已经开始喘气。陈楚辞赶忙过去,给他顺气。
于景安听到爷爷让他去城南那边,眼睛一下瞪得老大,里面都是不可思议。
城南那边是他们最后的退路。但他还是不敢反驳老爷子。
在于老爷子的安排下,于景安带着陈楚辞去城南。
临走之前,陈楚辞还是回头对老爷子说:“老爷子,你好好养身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让小安找我。
我和小安这孩子有缘。”
于老爷子一听这话,遭受这几年的对待。心底还是软了软。自己一把老骨头都无所谓了。
只是但是小安这孩子,家里出事那年一直到现在。都是他一个孩子照顾我。
也许这个年轻人的出现,是小安又或者是他们于家的转机。
于景安带着陈楚辞去城南,到了临近郊外的一座山底下。
就开始数树,最后到了一棵不大不小的松树。就开始挖,挖到半米深左右。
就露出一个黑色的木盒子,外面用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铁盒子装的。
打开一看,好家伙。于家不愧是做生意的。
里面装了五根大黄鱼还有一些金的首饰。翡翠玛瑙也有几样。
于景安递给陈楚辞,你随便选一样。之后你不能反悔。
陈楚辞知道今天要是不选一样,这臭小子不会让他走。
就拿了一个淡雅的簪子。看材质应该是银的,形似梅花。样式简单大方。小溪肯定会喜欢。
于景安看到陈楚辞选了一样最不值钱的,心里虽然窃喜。但还是给他说哪个最值钱。
“你确定了,这个是里面最不值钱的。”那意思只差说你拿金条或者别的。
但是陈楚辞还是拒绝了。这次帮忙不过举手之劳。他们于家既然愿意相信他。
因而他做事也不能没有分寸,想到家里那只贪财猫。要是知道今天自己放过拿金条的机会。
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跳脚,想到这,陈楚辞就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