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屋子里刚坐下,二宝就带着三贝来送水了,林远夫妻又是一番感慨,人家的宝宝怎么个顶个儿的那么礼貌周到。
“萧娘子,这回大集您做的各种酱料都极受欢迎,咱们今儿的生意比上回还火爆,若不是有了上回的经验,铺子也一样又要被挤塌了。”
林远把钱匣子和账本都放在桌子上,往林溪面前一推,回想起之前的场景,还是忍不住要惊叹一番。
“咱们今日的收益一共是四两五钱银子,按照之前做好的约定,咱们的分成比例是六四分,所以该分给萧娘子您一共二两七钱银子,账本儿在这儿,一笔笔收支都记得很清楚,萧娘子您看看吧。”
林溪一边听林远说,一边将账本拿过来,仔细地看着,脑子里的收银机也在不停地记录着每笔账,开始加加减减地计算起来。
林远看到林溪开始认真地看账本,就暂时不再说话,而是跟妻子、妻弟一起端起碗来喝水稍事休息。
“我已经看过了,账目是没有问题的,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林远原本还以为林溪需要一段时间,没想到他才休息了小半盏茶的时间,林溪就已经将账本合上重新推回到他面前。
“萧娘子,您这是……都看完了?”
林远诧异地问。
他晌午刚过不久所有的酱料就都卖完了,他整个下午都是在收拾、会帐,计算收益,这样也是到了傍晚的时候才能带着家人过来跟林溪分成收益,结果她就用那么短暂的时间就把所有的账目都计算完了?那可是数百条的记账记录啊!就是拨打算盘都要计算一段时间呢。
“嗯,看完了,这记账有些算数规律的,我是取巧了,所以才更快些。”
林溪知道前世华国在古代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九九乘法口诀的雏形,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个书中世界里是否也一样,或许只是林远没有掌握那种算数技巧而已。
“原本如此。”
林远点头道:“萧娘子果然所学丰厚,这样的知识都懂,一般都是大户人家、酒楼客栈之类的的账房、总管才懂的,咱们也只会些加加减减的,所以速度自然是要慢上一些。”
他说完就从钱匣子里拿出三串钱,其中一串打散又数出三百文钱收回匣子里,另七百文钱的细绳系好,又重新推到林溪面前。
“萧娘子,这是您那二两七钱,请收好。”
他看着林溪把钱收好后,又问道:“我之前听萧娘子说,您家的宅子在翻修,那现在这段里您还能制作新的海鲜酱料吗?”
“这个倒不受影响,最新一批的酱料已经在腌制中了。只是还需要些时日才能腌好,我家里还有些酱料存货,不过我建议最好是隔几日再贩卖,毕竟天天吃同样一种东西,再好吃的也会腻了。”
林溪的提议很中肯,林远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听了林溪的话之后立刻就表示赞同地点头道:“萧娘子说得是,这些东西适合隔三差五调剂一下,并不适合每日吃。”
“林掌柜放心,我手里还有好几道面食的食谱,到时候默写一份出来给你,在没有酱料调剂的时候,也可以用作调剂过渡。”
林溪说完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我的食谱也不是白给的,就……收你一分利吧,以月收益为计算标准,林掌柜意下如何?”
她的这个提议也是考虑到了很多因素,比如时间、精力,人工等等,这样她不需要亲自操作,只要抽取一定的利益分成就行了,而她的要价只有一成利,与白送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萧娘子,这……这怎么使得,要不,两成吧,不然我真的等于是在白占您的便宜。”
林远虽然是生意人,但也是难得的老实人,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往外让利。
林溪摇头道:“我也不是白白做好事的,一成利也有我的考量在里面,那几道面食虽然美味但是成本极低只能是薄利多销,所以如果我抽得利益多了,那倒不如就我自己来做了。”
她这一番话极为诚恳,让林远听了以后就沉默下来,反而是他的妻子原本一直沉默着,在这个时候忽然也开口说话了。
“相公,萧娘子所说的,也都是她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若是有什么不妥,她也不会跟咱们说了,我觉得还是接受她的好意为好。”
“再说咱们以后合作的时间还长,总会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我想,萧娘子更看重的,应该还是相公你的人品脾性,否则也不会在众多人当中选择与你合作了。”
林溪发现林远的妻子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实则心思通透灵慧,把事情因果看得很明白,有这样的贤妻在身边,林远只要不是被人下药被猪油蒙了心,就是想走上邪路也难。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我要是再拒绝下去就是不识好歹了。”
林远笑着说,也意味着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现下利益已经分配完毕,新的合作事宜也已经有了雏形,具体的协议还会在原本的契约上进行完善,不过那就不是今天要完成的事了。
林远三人很快就告辞离开,而林溪准备去厨房的时候,才发现宝宝们早已把饭都做好了,只是看她一直在谈事情,所以并没有惊动她,也没有自己提前吃。
“饭好了你们怎么不先吃饭啊?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是不是都饿了?”
林溪看着焖在锅里的饭菜,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堵,就连眼睛也微微有些酸涩。
她想起自己刚醒来的时候,面对着宝宝们的惧怕、厌恶,面对着村民们的嘲笑和冷遇,还面对着一个看似熟悉,却又完全陌生的未知世界,那时候她是怎样强打着精神一步步坚持着走过来的。
如今宝宝们已经逐渐对她卸下心防,甚至开始关心、在意她,开始依赖一个曾经“虐待”过他们的女人,这一步,不管对双方而言,都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所以她的到来必然是有原因的,林溪越发笃定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