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的时间,从西宁到青海湖、茶卡、张掖、祁连,最后回归西宁。
本着享受旅行的心情,俞铮没有把行程计划的太满,大部分时间都逗留在了路途上,以及酒店里。
看似平淡的旅行,却成为了凌秋人生里经历最丰富的一段时光。
五天前,两人环绕青海湖骑行。
租自行车的大叔热情地迎上来,“两位,要租自行车吗?我们这里有单人的和双人的,单人五十一辆,双人八十,不限时,你们要哪种?”
俞铮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凌秋,用目光征询意见。
凌秋愣了愣,犹豫不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双人自行车费劲吗?如果只有一个人骑的话……”
大叔显然是被这个问题问得一噎,憨厚淳朴的脸颊上出现了短暂的抽搐,下意识说了句藏语。
“您说什么?”
“他说,不费劲。”旁边的俞铮冷不丁胡诌了一句。
然后牵起凌秋的手,径直走到那排双人自行车前,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挑一辆吧。”
凌秋有种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觉,依旧嘴硬,“干嘛哇,我还没说要单人还是双人呢。”
“我喜欢双人。”俞铮目不转睛盯着她,目光发热。
凌秋轻咳两声,撇开头去,挑了一辆看起来比较干净的。
俞铮把车推出来,大长腿一跨,轻而易举就坐在了前面的位置上,单脚微曲着,另一只腿斜斜杵在地上,支撑住整个车身。
没想到即使骑自行车,气质也这么清冷高贵。
他下巴微抬,“上车吧。”
凌秋小心翼翼的上车,车身未动,人倒是摇摇晃晃,动作之笨拙,无疑暴露了一个事实——她不会骑车。
凌秋的平衡感不好,所以自小就没有学会过自行车,对这种没有保障的弱势交通工具有着天生的敬畏心。
如今坐在自行车上,她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局促感,仗着腿够长,一直撑在地面上,不敢抬起来。
俞铮回过头来看她,“你可以试着把脚放在踏板上。”
“不,我不可以。”
“听话,把脚放上去,坐稳就好,我来骑。”俞铮循循善诱,伸手在她的膝窝上一捞,把她的腿安置在踏板上。
“那我不是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没关系,这辆车是你选的。”
然后,全程都是俞铮一个人在骑行。
后来,凌秋体恤俞铮太累,象征性地踩了几圈,自行车在青海湖旁的公路上悠悠荡荡地前行。
“我学会骑自行车了!”
“真棒。”
————
四天前,全身酸疼的凌秋在酒店里瘫了一整天。
明明骑自行车的时候没怎么费力,为什么后坐力如此猛烈。
“起床吗,我带你去吃饭。”俞铮坐在床边,俯着身,把凌秋额前的碎发都拨开。
凌秋其实已经醒了,洗漱完又躺回了床上,只要一动弹,全身酸爽,“不要了吧,我看看能不能叫外卖。”
说着,反手去枕头底下摸手机。
俞铮却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起了手机,塞在她手里。
凌秋睡觉有个很不好习惯,喜欢把手机压在枕头底下。昨晚凌秋睡着后,俞铮就把手机收起来了,因为辐射太大。
“我看过了,这里是景区,没有外卖。”
“哦……”凌秋哭丧着脸,看来只能亲自下楼去吃饭了。
俞铮却心疼了,“我去买,你想吃点什么?”
“没事,我和你一块儿去。”她不喜欢把两个人的事情变成一个人忙前忙后,挣扎了一下,猛坐起来。
看她这么坚持,俞铮点点头,“那你起来换衣服,慢慢来,不急。”
“我可以的。”
十分钟后,凌秋的两只胳膊束缚在睡衣里,进退两难,白色丝缎内衣松垮地挂在身上,唯独后面的那个扣子,怎么都扣不上。
她的手举不起来,也背不过去,怕不是废了。
很尴尬。
她要哭了。
望着洗手间紧闭的门,深呼吸,迫不得已终于出声求救。
“俞铮……”
洗手间里传出俞铮磁性低哑的嗓音,“换好了吗?”
“没有,我需要帮忙……”
凌秋十分难为情,虽然是情侣,但不妨碍她还是会害羞这种事情。
俞铮出门,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凌秋缩在被子里,脖子上还套着睡衣,一双水雾弥漫的眸子盯着他,可怜兮兮,“俞铮,你能不能帮我扣一下内衣?”
俞铮花了两秒的时间去消化这句话是请求还是邀请,才走到床边。
凌秋的背部肌肤紧致如玉,瘦削性感的蝴蝶骨引人入胜,纵然是一双见惯代码而波澜不惊的眸子,也将引发一场海啸。
他慢条斯理地替她拨弄金属扣片,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没能扣上。
指尖触碰到她带凉的肤脂,细腻而诱人。
“俞铮,好了没?”凌秋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颤音。
轰的一下,海啸来了。
“好不了了。”
……
让男友亲自为自己扣上内衣扣,是一种什么体验?
“大概是一本正经邀请人犯罪吧。”
那一天,好不容易起身的凌秋又被摁回了床上。
后果就是,凌秋彻底起不来了。
最后还是俞铮下楼去打包了几个菜回来,两人吃的喷香。
褪去城市的灯红酒绿,青海的一切都充斥着原生态的气息,让人情不自禁地释放最深处的自己,张扬,不羁,狂野,欲望。
————
三天前,打卡茶卡盐湖。
传说中的“天空之镜”与现实的大片水滩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坐着观光小火车深入盐湖深处,凌秋才发现,盐湖水冰冷刺骨,脚底板被粗盐硌到怀疑人生。
“俞铮,我走不动了。”走出五米远的凌秋,失败了。
“上来。”
俞铮躬身,把她背起来。
凌秋贴在他的背脊上,下巴抵着他的颈窝,手里拎着他的鞋子,忽然突发奇想。
“俞铮,如果我和你的aj一起掉进水里,你救谁。”
“救你。”
“为什么?”凌秋喜滋滋。
“因为你拎着我的aj。”
“……”
————
两天前,抵达张掖。
身临丹霞地貌,上天鬼斧神工打造下的斑斓色彩,震撼了凌秋的视觉体验。
惊喜之余,也遇到了一场意外。
一个中年妇女抱着自己的五岁女儿翻到了围栏外拍照,结果小女孩失足从陡坡上滚了下去,看得人惊心动魄。
当时她和俞铮就在不远处,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俞铮第一个反应过来,在众人还在大呼小叫的时候,立马联系了景区的救护人员,拉了两根绳索下去救人。
好在那坡虽然陡,但坡面平滑,没有突生起来的嶙峋怪石,而且孩子穿着棉服,保护周全,孩子救上来之后只是受了些惊吓,没有大碍。
然后,俞铮说什么也不让凌秋继续在山体边缘拍照了,很快把她拉下了山。
想来他是心有余悸的。
————
一天前,在海拔高达两千七米的祁连山上,俞铮高反了。
那天,屋子里开着暖气,凌秋刚洗完澡出来,就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吊带,长度刚刚遮住臀部。
俞铮躺在床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脸颊泛起两坨异常的绯红。
下一刻,他忽然翻身而起,一只手捂着鼻子,匆促地越过凌秋身侧,闪进了卫生间。
凌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愣怔在原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白色床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两点殷红。
她惊了,“俞铮,你怎么了?流血了?有没有事啊?”
“没事。”隔着一扇门,俞铮语气沉闷,甚至有些虚弱。
凌秋不信,直接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就看见俞铮正开着水龙头洗脸,两注殷红的液体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流鼻血了。”凌秋惊惶,赶紧从包里拿了抽纸递过去。
俞铮接过后,颇不自在地把凌秋给推出了门外,试图将自己一个人锁在卫生间里,“我自己来就行,你先去休息。”
“那怎么能行呢,你好端端怎么会流鼻血?难不成最近牦牛肉吃太多,上火了?”
凌秋忽然看见他脸上的红晕,立马脑洞大开,联想到了什么,“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我穿的太清凉,你、你……”
身为一名主编,此时此刻竟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她是想说,会不会像电影小说里那样,男人见到性感的女人,都会流鼻血?
然而,俞铮却一脸无奈且冷漠地把她拉回了现实,“宝贝,你电视剧看多了,男人见色起意的特征并不是流鼻血,而是其他生理反应。”
好吧,她想多了。
凌秋依然一脸担忧且茫然的看着他,“那你这是?”
“高反。”
凌秋果真是脑抽了,居然忘了还有高反这茬。
她原本以为俞铮已经在高原上适应了这么多天,一点事都没有,就肯定不会高反,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幸好凌秋提前准备了高反药,给俞铮喂了两颗。
俞铮吃了药后,脑袋更是晕晕沉沉,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还冲凌秋招了招手,拍拍身旁的空位。
“一起睡。”
凌秋爬上床,躺在俞铮怀里,脑袋窝在他的胸口。八壹中文網
一整夜,她醒了不下五次,观察俞铮的体温,直至他不再出虚汗,高烧褪去,才肯放心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