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太担心，我们过来问施老，只是想问问他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没有别的意思。李珏解释道，这么个瘦弱的小老头，就算想杀人也是有心无力吧。
“不过最近这里有什么案子吗？”杨青有些好奇的问，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好奇，又补充道，“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之前顾云溺死的事情。”周禛平静地说道。
“啊？顾云的那事儿，不是他失足落水？”杨青不由瞪大了眼睛，“大伙儿都说这都是命呢，水性那么好的小伙子，还是死在了水里。”
“他未必是失足落水，我们现在也只是怀疑，还没有其他的证据。”周禛说的含含糊糊的，现在案情还没有明朗，最好是不要说的太多，以防造成不好的结果。
杨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叹息道：“顾云这小伙子不错，如果真不是意外，也请你们一定要尽快破案，给他一个公道。”
“这是自然。”周禛直视着杨青平淡的说道。说话间几个人不知不觉已经重新回到了田氏的家，周禛转头对杨青说道：“我们还要问一下田氏，杨承首就此别过。”
杨青点点头，看着三人进入田氏家中，愣了一会儿神之后便走了。
田氏见到三人去而复返，有些紧张的问道：“有什么结果了吗？”
“现在还没有。”周禛坐下来，问田氏，“顾云在世的时候跟大家关系如何？”
“阿云性格谨慎平和，跟大家关系都不错，没有跟谁红过脸。”田氏回忆了一下，认真地说道。这跟之前询问他人得到的结果一致，大家都说顾云人缘不错，没有和别人发过冲突。
“顾云跟施老熟悉么？”李珏突然插了一句。
“施老？”田氏想了想，“也不算很熟吧。不过施老身体不算好，有的时候阿云看他可怜，会去帮他打水，也就这样了。”
赵栀回想起自己见过的水桶还有水缸，这一点倒也是符合的。她总觉得自己的脑子乱糟糟的，有一些想法电光火石一般出现但是又转瞬即逝，让她抓不住，心中因此而更加觉得急躁起来。
周禛点点头，对田氏说道：“我们先回衙门去了，如果你还有什么新的想法可以随时告诉我。”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快要一天了，该问的信息已经全部到手，剩下的便是分析情报。
田氏点点头，忍不住问道：“官老爷，我家阿云是被人害的么？”田氏的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她仰着头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周禛。
周禛犹豫了一瞬，还是规矩地回答：“我现在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没有证据也没有明确的指向。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让死者瞑目。”
他只能说到这个地步，不敢说的更多。但是这样隐晦的说法，其实已经隐隐约约暗示了什么。
田氏捂着嘴点点头，眼泪已经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
三人重新坐上了马车打算回到清河县，在车上赵栀的情绪一直都不算好，周禛注意到这一点，握住了她的手，“阿栀，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到现在，自己都没有什么破案的思路，觉得有些沮丧吧。”赵栀看向周禛，他脸上神色不变。这样连日跑来跑去，虽然收集到了一大堆信息但是对破案却没有什么助益，李珏这么凡事不爱挂心的人都有些垂头丧气，只有周禛依然看不出半分的失落与急躁。
看着周禛镇定自若地样子，赵栀忽然觉得十分安心，心中的急躁就像是被一只温柔的手给慢慢抚平了，她慢慢的平静下来。
“阿栀，不要着急。我们已经有了那么多的线索在手中，剩下的就是分析了，焦急会影响你的判断。”周禛柔声道，握紧了赵栀的手。
赵栀看着周禛坚毅的脸庞，那一双眼睛中盛满了柔情，这样温柔的看着自己。赵栀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扑倒周禛的怀中，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周禛显然是吃了一惊，但是他依然是伸出手将赵栀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心中有一些荡漾的窃喜，还有着难以言喻的愧疚。
似乎从瑞云县把赵栀带出来之后，她就一直在跟着自己东奔西跑，看到的不是尸体就是文件，还差点身陷险境。虽然他知道赵栀与其他女子不同，她不在乎这些甚至觉得破案乐在其中，但是周禛还是觉得自己亏待她了。
李珏看到这一幕，默默地给两个人腾出了空间，将脸扭向了车窗外，看着不断向后倒退的风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心中是怎样的心情，也不想去过分探究自己内心的想法，那压也压不住的酸涩，还不如可以忽略掉吧。
靠在周禛怀里的赵栀此时已经无暇顾及他人，她只是想要拥抱周禛，就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了。如果母亲在这里，肯定又要教训她不够矜持了。可是她不想为了什么淑女的品格而活着，她想要率性而活，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要拥抱喜欢的人就去拥抱。
至少在喜欢的人怀里倾听着他的心跳，会让赵栀觉得十分幸福。赵栀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和周禛相拥着，这一刻没有什么难解的谜题，没有其他任何烦心的事情，只有自己和对方。
周禛一下一下轻轻地抚摸着赵栀柔顺的头发，心里似乎都因此涨得满满的，周禛忽然明白了人生别无所求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美好的时光向来都是短暂的，好像一眨眼般的，马车就回到了清河县的县衙，该下车了。
赵栀恋恋不舍地满满离开了周禛的怀抱，对上了他的目光，忽然调皮的冲他笑了笑，猛然冲上前去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周禛一愣，刚要伸手去捉赵栀的时候，却还是差了一步，赵栀已经灵巧地躲开了，在下马车的时候，赵栀回头冲着周禛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还故意扮了一个鬼脸。
周禛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瞬间他的心情就好像是一只轻盈的鸟儿直冲向湛蓝无限的天空，徜徉在灿烂温暖的阳光之下，没有了任何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