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注意，不要跟官面上的人起冲突。”金仙皱眉，“张大头现在低调得很，不愿意跟官府那边闹僵了，我让你去监视暗中行事就好了。”
没必要主动现身甚至挑衅其他人。万一撞上了官家人，终归是一个大麻烦。更何况，赵栀那里有一个周禛还有一个李珏，两个都是官面上的人，惹到了哪一个最后想必都会闹大，这不是金仙所希望。
他愿意协助刘文元查明白他表妹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还不至于为了帮他就要把自己搭上的地步。
“你啊，就是太过谨慎小心了。”刀疤脸很有些不以为然，“我看人的眼光从来没有出过错。那些人不是大宋这边的人，依我看倒是大理的人。”
至于大理的人为什么会监视赵栀的宅邸，金仙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懒洋洋的说道：“好了，你好好养伤吧。”
“这点伤也不算什么。”刀疤脸活动了一下胳膊，神色如常。
“虽说不算什么，若是放在了以前，你可没有那么容易受伤。”金仙看着他，脸上有了几分嘲弄之意，“看来还是久不在江湖中闯荡，身体也不如以前了。”
“你这话倒也不算说错，的确本事还是要在磨练磨练。”刀疤脸也没有生气，站起身来，“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在托人带话吧。”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金仙也没有起身送客的意思。他以前还在底层摸爬滚打的时候，认识这个混江湖的痞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自称叫杨三，金仙便一直这么称呼他了。这么多年金仙混出了头，干脆就把杨三也找了过来做打手。杨三天性不羁，混不出什么名堂来，但是身手还不错，在金仙这里也不算埋没人才。
前一阵子他从刘文元那里接了委托调查赵栀身边的大丫鬟，之后金仙就让杨三去监视赵栀那边的情况，自己则是让人去开封府找余盛打听消息。
余盛这小子滑手的很，他只说赵栀的丫鬟叫做菡萏，乃是出自越国长公主府，是李珏送给赵栀的，其余的余盛一概以不知道搪塞过去了。
金仙得知之后也不能拿余盛如何，毕竟余盛愿意告诉自己这些情况，就已经冒了风险。按理来说这些信息都是不可以告诉主人家之外的人的，就算是大理寺或者刑部想要查案子，也是要有朝廷的调令，才可以调阅这些信息的。
不过就算余盛只能说出这些信息，对金仙来说也就足够了。
越国长公主府上奴仆众多，但是偏偏这一个就是李珏送给赵栀的，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就想要深思啊。
涉及到了公主府内部的人事，这就不是普通人能查到的了。但是金仙又是何等样人？他想要查的话，就没有查不到的。
公主府外松内紧，侍女们只有在跟着公主才会出门，平时根本没有单独出门的机会。但是男子仆从就不一样了。虽然低等的男仆依旧没有擅自出门的权利，但是到了管事这一个层面，你能自由出行的机会就有不少。
金仙瞄准了其中一位陈管事，其人贪花好色，最喜欢流连秦楼楚馆，也是群芳汇的常客。他这阵子正跟金仙手下群芳汇的姑娘们打得火热，金仙便指示让手下的姑娘们向陈管事询问公主府内部侍女们的情况。
起初陈管事的嘴巴还是很严的，只说不可说不可说。但是等到两三倍黄酒下肚，温香软玉搂在怀中之后，他便有些飘飘然不知所以了。到了这个时候，问他什么也都全部说了出来。
根据陈管事的交代，公主府内的侍女数百，大多数都是伺候越国长公主的。除了公主身边得脸的侍女，其他的小侍女有时候公主也叫不出名字来。但是一般来说，公主并没有随意赠人侍女的习惯。
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越国长公主到底是公主之尊，她的侍女接受的是宫女一样的培训，就算送到了勋贵之家，和这些人家之中的普通侍女也不可同日而语。这样有来头的侍女，你让主人家如何使唤？打不得骂不得，让她做事情不是可是不做事情也不是，难道要把她们供起来不成？
真要论起身份相当，那就只有给秦国长公主送了。如果这么说的话，越国长公主给赵栀赐人，倒也说得过去。可是全汴梁的人都知道秦国长公主可是对赵栀十分恼火的，赵栀还没进公主府的门，有什么资格接受越国长公主的侍女？
更何况两位长公主关系不错，越国长公主更不可能做出这种打脸自家姐姐的事情来。秦国长公主府里侍女也多的是，越国长公主自然无意再送姐姐这些。
更重要的是，陈管家绞尽脑汁，也记不得府中有一个叫菡萏的侍女。也许是酒喝多了想不起来，但是这样也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了。
金仙由此便可推测，这一位菡萏只怕就是以前的阿莲。至于为什么李珏愿意帮助她进入赵栀家中，赵栀又为什么收留她，那可能只能去问赵栀本人了。
这个答案让金仙觉得很趣味。他本来就是一个厌恶平淡的人，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又不影响大局的，他都愿意参与其中，就跟看戏一样，感觉精彩得很。
他得出来的这些情报，还没有告诉刘文元。也不知道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那一张俊脸又会扭曲成什么模样？
金仙摸了摸下巴，颇有些恶趣味地想着。
“罗宁，你如何想？”高兴耀紧皱眉头，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的妹妹罗宁就坐在对面，神色也是一样的不好看。
“只能说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对赵栀感兴趣。”罗宁语气沉重，双目失去了焦点。这是她在陷入沉思的标志。
“可恶！”高兴耀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
刚刚阿七带伤回来禀告，将高兴耀吓了一跳。本来以为只是监视一个小娘子的宅邸，算不上什么风险，没想到居然还会跟别人撞上，对方出手狠辣，上来就给了阿七一下。
幸好伤是在胳膊上，对于阿七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但是这件事还是严重挑衅了高兴耀的心情，让他觉得自己被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