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又问了一些细节，有些万成都记不清楚了。确定没有新情况之后，李珏表示感谢过后，就直接离开了。
回到衙门之后李珏径直找上了周禛，神色之间难掩兴奋：“我去了余家那里有大发现！”随即就把曹若方的可疑之处告诉了周禛。
周禛闻言十分惊讶，他也告诉李珏：“我这边也有消息，闻知于醒过来了。”
“他醒了？”李珏先惊后喜，还活着就好。虽然今年春闱赶不上了，但是活着就还有希望，就有无限可能。
“醒了是醒了，但是十分虚弱，还没有办法起身。”周禛颇多感慨。
“咱们去问问他！”李珏性子着急，立刻就想过去。
“哎，现在过去他也没有办法配合询问，明日再去吧。”周禛拉住了他。他今日陪着方医正去给闻知于看病，整个过程看得他心惊胆战，只以为闻知于撑不过去，没想到还是醒过来了。
“也是，也是。”李珏也觉得自己有些心急了，“总之先控制住曹若方再说。”
两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李珏一转眼就见到自己之前派去寻找曹若方的人回来了，为首的一个拱手道：“小公爷，我们去了国子监，但是曹若方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李珏的嗓门顿时高了几度，“去哪儿了？”
“据说曹若方接到了一封信，说是家中母亲病重，让他回去。他接到信之后着急得不得了，还没怎么收拾立刻就走了。”那人老老实实地说道。
李珏的心这才安定下来，与周禛对望一眼道：“我还以为这小子机灵得已经想跑了。”
“曹若方是哪里人？”周禛询问道。
“就是平州人，倒是距离京城不算很远。”手下回道。
“还是派人去平州跟着他比较好。”周禛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预感十分不祥。李珏见到他面目沉重的样子，心里也打起了鼓。想了想还是派人前往平州，只是没必要大张旗鼓。毕竟现在曹若方只是怀疑对象，还不一定确认就是他。
李珏虽然现在最怀疑他，但是并不想冤枉一个书生。
等问过了闻知于，掌握了更多证据之后，再抓捕也是来得及的。
第二日周禛与李珏再度拜访闻知于，他已经醒了，但是仍旧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按照小方大夫的说法，就是闻知于刚刚醒来，大脑对于身体的控制还没有完全恢复，需要慢慢来。
现在与闻知于对话，他的反应虽然还在，但是口齿就不是很清楚。
“闻知于，你在书阁到底发生了什么？”周禛为了让闻知于更好地理解自己说的话，有意把每一个发音都咬的很重。
闻知于张了张嘴，艰难地说道：“我，正看书，上面的书掉了，就不省人事。”
“你去书阁的时候，书阁还有其他人吗？”李珏插嘴道。这个问题他们之前排查整个国子监的时候也问过，结果那一个时间段除了闻知于，根本没有人去书阁。
毕竟是晚上还下着小雪的时候，就算是有疑问想要查阅书籍，大家也更想等到早上再去书阁，而不是冒雪连夜就去。
闻知于想了想：“没有。”
这样的话，看来学生们都没有撒谎。周禛继续问道：“那么你在书阁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书阁，书，湿了。我，抬头，书就掉下来。”闻知于断断续续的说道。见到周禛李珏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闻知于显然有些着急，连比带画的想要让两人明白。
费了好半天劲儿，两个人才终于看明白了，闻知于是想说，他在看书的时候，无意间摸到了书架上的书感觉有些潮潮的，下意识抬头往上看想知道是不是天花板漏水了。没想到他刚一抬起头，就只见到什么黑黢黢的东西猛然砸了下来，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最后冰水融化，上面的书砸下来的瞬间了。闻知于只提着一盏煤油灯就到了书阁来，光线昏暗而且视野有限，所以之前他没有注意到冰水在慢慢流淌，等到最后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迟了。
“这么说来，倒是跟阿栀的猜测可以对上了。”李珏点头道。
此时闻知于开始费劲地说道：“我，我什么时候，能好？”
周禛与李珏尴尬的对视了一眼，闻知于会问这个问题，两个人都明白他真正想知道的是什么，但是他注定是没有办法参加春闱了。
闻知于看着两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李珏心细，看到他的眼角都有些湿了。
这时候还是需要小方大夫来救场，方济看惯了病人的哀愁，大大咧咧的说道：“你别急，今年春伟，明年秋闱你还可以试试。倘若你现在就开始一蹶不振，明年又该如何？三年之后还有考试你要如何？难道一辈子都被这件事困住不能前进了？”
不得不说，小方大夫虽然有时候说话令人尴尬，但是有时候说话却很有奇效，闻知于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方济，后者脸上一脸坦然。他是大夫，最不会隐瞒病人他的真实病情。方医正曾经批评过他这一点，但是小方大夫跟方医正在这一点上的观点完全不同。
方医正认为对于病人的病情可以适当隐瞒，但是小方大夫始终坚持将最真实的状况原原本本告诉病人。
原本他们以为闻知于没有办法参加明年秋闱，但是既然他那么早就能醒来，只要好好复健，明年秋闱还是可以参加的，这对于小方大夫原本的预估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效果了。
所以小方大夫对于闻知于的病情十分乐观。无形之中这一份乐观也影响到了闻知于，让他渐渐地觉出了几分希望来。
“大夫，我能参加秋闱？”闻知于有些激动。周禛发现他虽然刚开始说话还有些结巴，但是到后面越说越流畅，基本已经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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