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在街上闲逛,不慎被人偷了钱包之后又追回,从而结识了阿武。说实话,她本来也没有把这样偶然的相遇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到了晚上又见到了阿武,而且他似乎麻烦缠身。再问一问,这麻烦还跟帮助过自己有关,那赵栀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了。
帮助阿武摆脱了追兵之后,两个人闲谈之中,赵栀意外接到了一个消息,就是阿武说自己家里住进来两个会武的大哥,希望他们教自己学武的事情。
这个年头,能学武的人都不会是普通百姓,起码也要是家境殷实,才能供得起孩子学习武功。这样的人沦落到贫民区去住,少不得背后都有一番故事。但是赵栀思考的会更多,他们进入冀州之后,感觉就是这里其实非常平静,平静的就好像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然暴风雨的中心往往都是风和日丽,而这句话用在冀州这里是再合适不过了。但这份平静至少也说明不管是李珏还是周禛,他们都还没有出事。吴贵出去打听的消息,说是前一段时间府衙被人频繁闯入,但是一直都没有抓到人。
结合周禛离开的时间,赵栀更倾向于那就是周禛。还没有被抓到,这就说明他现在是安全的,应该是埋伏在冀州的某个地方,等待着什么时机。贫民区鱼龙混杂而且外来人员很多,如果选择在这里藏身也是很正常的一个思考方向。
于是赵栀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跟着阿武回去见见他的大哥。只是没想到半路上就碰巧相遇,而且还被他们给制服了。
赵栀将这件事仔仔细细说给吴贵听,末了还撸起了自己的袖子,让他看自己手腕上的淤青:“周禛用的力气还真大,拽的我生疼。”
“周郎君功夫是不错,只是真的没认出你,不然不会这样的。”吴贵有些哭笑不得,心里暗道日后周郎君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心疼不已。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赵栀付之一笑,刚被周禛抓住手腕的时候她也是大吃一惊,以为自己被人偷袭了,所以才会拿出匕首来对付敌人。当然最后都没有成功,其实后来想一想,或许是当时太过精神紧张,才没有意识到自己心中那股异样的熟悉感。
不过当火光燃起来的时候,看清楚站在自己眼前的两个人,赵栀能够确定了,就是他们两个。虽然此时的周禛与李珏都是胡子拉碴一副穷困潦倒的流浪汉模样,但是赵栀就是知道是他,那一双看过自己千万次,自己也看过千万次的眼睛就是这样的。
周禛他们不会易容术,只能靠着毛发遮掩相貌,可是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所以赵栀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他。在那一瞬间,赵栀喉头哽咽,心中百感交集,只觉得自己这样千里迢迢跑过来,终归还是没有白费。
“不过我没有急着跟两人表明身份,我想看看他们现在想做什么。”赵栀如此说道,她当时情绪激动,差点就要流露出来。好在周禛与李珏都顾着阿武去了,这一小段时间的疏忽,让她有机会可以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让别人看出来任何的不妥。
等到周禛放开她,她可以自由说话的时候,赵栀已经完全调整过来了。但是害怕自己还会忍不住真情流露,所以她拒绝了让周禛或者李珏相送,也没有再跟他们待下去,而是很快选择了自己回来。
“你这又是为什么呢?”吴贵感到有些不解,但是想到在周禛走之前,两个人尴尬的关系,似乎又有些了然。
赵栀也说不准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了。她当然是很愿意再见到周禛的,但是等真正见到了,自己又开始害怕见到他了,还真是矛盾的心态啊。
如果周禛知道是自己来了,他会是什么表情呢?赵栀想了想,忽然觉得有点期待。
“就当是我任性吧,想要突然吓唬他们一下。”赵栀坦陈,让吴贵不由得一愣,随即失笑。
“对了,李郎君也跟他在一起?”除了周禛,李珏也很久没有消息传过来了。
“是的,李珏也在。看来是周禛先过来的时候遇到了李珏,两个人也就一起行动了。”赵栀猜测道,其实猜的已经很接近了。
“明日我打算再去找他们,你也要一起去吗?”赵栀询问吴贵,“不过你去的话还要再化妆一下,只是目前的形象的话,周禛大概很快就能认出你来了。”
吴贵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皮,摆摆手道:“那我还是算了吧,找到他们就好了。我可以暗地里跟踪你,但是不能暴露出来。”若真见到了周禛,他必然还要质问自己怎么就这么带着赵娘子出来了,这才是最麻烦的问题。
“也好。”赵栀莞尔一笑,忽然对明天分外期待起来。
深夜总会是人们放松心情准备休息的最佳时间,但是也有人在这样浓重的夜色里面仍旧凭窗独坐,思绪满怀。
郑广鑫坐在书案之后,看着桌子发呆。其实他所看的那一片区域什么都没有,文书都在桌子一边堆放的整整齐齐。只是他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无法自拔,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下午在冀州府衙,他抬脚刚刚踏进去的时候就发觉不对劲了,气氛太诡异了,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那一种竭力压抑却压抑不住的沉重感扑面而来,让郑广鑫都忍不住态度变得谨慎起来。
他是知道早上有骑手一路风驰电掣跑到了冀州府衙传递消息的,就知道这个消息十分重要。目前称得上是重要消息的,无非就是青州与兖州两处战场的战况而已。兖州也就罢了,青州那边有格勒赤的儿子宏光在,显然是重中之重。
这个急报定然与此相关,就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喜是忧?
本来郑广鑫是不知道的,但是在进入冀州府衙之后,他就知道了,必然是不好的事情。他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提醒,千万不要触怒了现在的格勒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