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我也没有见到侯爷。肯定是张副官那边不允许他控望我,这也是我原本就想到的。
等我吃完了有人给我送过来的饭,躺在那里等着时间。此时天已然黑了,想到明天就是等待已久的祭祀大礼的开始时间,心头又是激动又是失落,还有一些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我突然想到了沈小雅,因为昨天小叔说过还有一个物件没有到,说得显然就是那只鬼胎。而那鬼胎就在沈小雅手里,莫非小叔暗地里跟沈小雅还有关联?
陡然想到之前沈小雅还要过小叔的那口血棺,想来也跟这次的祭祀有关系。
这样一样,可有可能像小叔说的那样,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在暗地里为这次的祭礼做准备。可祭礼现场到底会发生什么,这反倒是现在我最为好奇的问题。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听到门外乱哄哄的,房门一开,两个当兵的走进来,也不说什么,直接押着我就到了院里。
张副官、顾海涛和冯晓宛已然站在那里,见他们三个站在一起,我反而有点奇怪。这顾海涛和冯晓宛与王参谋交好,而王参谋与眼前的张副官是死对头,这使得我用尽脑汁也想不出他们三个人到底是何种关系。
我被两个人押上了车,而后汽车就驾出了大门,直直向十里坡驶去。
等到了黄沙口,就见那里早已经围满了人。
我被人从汽车里拉出来,推到湖边,我就看见我妈也在那里,也是被两个当兵的紧紧看着。而小叔站在不远处,面深如水。
张副官带着人走了过来,向小叔说道:“吴先生,有劳。”
小叔脸色依旧冰冷,也没有应声,只是把目光投向站在码头上忙活的陈老鬼身上。
陈老鬼在昨天已然把红色的纸棺放在船上,此时他佝偻着身子,脸色看起来很是憔悴,站在船边对着湖面一直跪拜着。
小叔等了一会儿,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而后转身进了屋,不一时,从屋子里扛出一口硕大的棺材出来。
我知道这就是之前人们所说的血棺,而以前我看到的,一直被黑布蒙着。此时的黑布已然被小叔解去,由此我才得以看到那血棺的真面目。
就见那血棺跟平常的棺材差异很大,全向通红,虽然也是棺材,但是那长宽的尺寸却与普通的棺材迥异,更加令我惊奇的是,那棺材四周,居然盘着九条龙。
那九条龙神态各异,但是一个个面目凶狠狰狞,仿佛就要从那棺材之上活过来一样。
在场的众人见到那口棺血,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侯爷的声音传来:“嘿,吴老二手里全是奇罕玩意。侯爷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就是九龙盘棺吧?”
听到侯爷的声音,小叔眉头一皱。我也循声看去,就见侯爷拨开人群,从外围处挤了进来,小眼睛向小叔瞟了一眼,说道:“怎么,侯爷我说得不对?”
小叔冷着脸问道:“你来做什么?”
侯爷向我走过来,站在离我不远也不近的地方停下来,说道:“大伙儿都能来,怎么侯爷我不能来?这么大的场面,侯爷我怎么可能错过?你忙你的,我今儿保证不跟你做对。”
小叔面无表情,没有回话,扛着血棺来到湖边,“嗵”一声把血棺就放在地上。
“有劳鬼婆婆!”
小叔当空叫了一声,这一声令我全身一震。莫非沈小雅也在附近?想到这儿,我不由转过头来回来打寻。却见半空中人影一恍,沈小雅身着黑色的宽大风氅飞身而来,稳稳落在小叔身边。
我知道那就是沈小雅,但是她已然恢复了之前的苍老嗓音,怪笑一声说道:“吴家小子,你现在想起婆婆我了。”
说着话,把后背的包裹解了下来,小叔伸掌一下拍在那血棺之下,那一拍力量很大,居然把沉重的棺盖拍得掀了起来。
沈小雅也在这时,将那包裹一抖,那鬼胎就直接从那包裹里滚入棺中。
与此同时,小叔伸手往棺盖上一压,“嘭”一声,将棺盖紧紧盖死。而后飞快地与沈小雅一人一边,“啪啪啪”同时往棺身上贴了十几张黄符。
此时陈老鬼扯着破锣似的嗓子大叫道:“吉时已到,祭礼开始!”
话音一落,他起身跳到装着纸棺的船上,缓缓向湖中心划去。小叔也把那血棺推入水中,与沈小雅站在棺盖之上,那血棺入水,居然也自动缓缓向湖中心飘去。
张副官见状,挥了挥手,一大群手下飞快地解开早已在码头上准备好的小船,纷纷跳了上去,尾随其后。
这个时候,本来薄雾弥漫的湖面猛地清明起来,那雾气就仿佛在一瞬间就被一种力量给吸走了。
我就听到侯爷惊道:“要坏事了!”
我不明白侯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感觉脚下的土地突然间慢慢震动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还很轻微,半晌之后,那震动开始剧烈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是一种低沉的轰鸣声。那声音不大,但是却震得耳膜生疼。
大家伙见陡生异象,脸上都惊疑不定。可看到湖边那些严阵以待的军人,都不敢上前。
而那震动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渐渐地整个湖面的湖水起如同开了锅一样跳动起来。
苗村长这时候忍不住大叫声来:“湖神发怒了,湖神发怒了!”
这么一嗓子,本来就心惊胆战的村民都吓得一哄而散,只留下几个胆子大的,想跑又不舍得这千载难逢的场面,当下战战兢兢地跑远几步,又回头向这边看。
围在湖边的当兵的脸上也现出惊疑之色,我看到看押着我的两个人全身都在发着抖。
我没有时间理他们,只把目光重新投到湖面上。此时没有了雾气,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湖面上小叔他们的身影。此时因为湖水的跳动,湖面上的小船和血棺都开始摇摆了起来。
突然之间,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快看,湖水在退!”
我吃了一惊,果然见脚下的湖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向下退去。我隐隐觉得事情不会仅仅这样,后面绝对还会有更加严重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