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秘书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我看到他因为恐惧,眼睛里的瞳孔不断地收缩,脸上的肌出也忍不住颤抖。
他的状态直接影响到我,令我也感觉到说不出的压抑。
我问道:“你是说,你怀疑车厢里的事,来源于你们所去的小龙坎?”
胡秘书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们不敢确定,但是这件事出得怪异,一出风吹草动就让张团长和我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说到这儿,侯爷“嗞”地吸了一口气,抬眼说道:“你们什么时候下的湖,侯爷我在十里坡这么长时间,怎么就没有见过你们。”
胡秘书忙说道:“是这样,我们此次去十里坡,是秘密进行的。一开始我们在镇子周边落脚,后来都化成了农民才去了小龙坎。”
侯爷笑了笑:“你们还挺鬼道。不过侯爷我听着你说的这些,感觉这车厢里发生的事情,跟你们在小龙坎遇见的,不是一回事儿。”
胡秘书说:“其实我也看出了那情况是不太一样,但是我们看到您和您这位朋友的本事,敬佩得很,所以张团长才请两位来商量一下,看看这事情有没有什么转机。”
“转机?”侯爷站起身来,说,“你们不是都解决了吗?一把火就能解决问题,还找我们来做什么?”
胡秘书这时方才叹了口气说:“只怕事情真是没有这么简单。”
说着话,他把自己的袖口挽起来,在他的胳膊上,居然正长着三四个铜钱大小的脓疮!
一看这个情景,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团长这个时候走过来,说道:“不怕二位笑话,我姓张的从来没有求过人,但是这一次,我真的是无计可施,还请两位先生施以援手,姓张的没齿难忘。”
火车启动了,耳边传来汽笛长长的鸣叫声。
我看着侯爷的脸,又看了看张团长,不知道怎么接下边的话。
说起来出了这种事,帮不帮忙都要看侯爷。我虽然是有了小叔留给我的东西,不过我毕竟刚刚入门,很多东西还得从那书中翻找。再加上冯晓宛把我的笔记弄成那样,我就更加对眼前的事情束手无策。八壹中文網
半晌,侯爷方才开了口:“你的事儿,咱们得先往后放放,现在侯爷我想知道,车厢里发生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到这儿,胡秘书脸色一变,说道:“如果车厢里的事跟我们眼下的事,不是一码事,那我就不知道了。”
侯爷一拍桌子说:“放屁!你敢说你不知道!”
这一下把我都吓了一跳,我没有想到这侯爷面对张团长这样的人也敢发脾气,这一下把我的心都提了起来。
侯爷说道:“我看你是真真不想活了,我们的车厢里死了三个人,死状明显跟你们说的不太一样。我和我这位朋友,你们张团长是知道的,为什么偏偏在我们车厢里出了这种事,你们可别拿侯爷我当成傻子,要是没个说法,那个就恕侯爷我不奉陪了!”
说到这儿,我不得不佩服侯爷的应变能力。虽然在胡秘书说这件事的时候,我也觉得哪里隐隐有些不对,但是却理不头绪。而此时侯爷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车厢里的事明显就是冲着我和侯爷来的,可能那件事还跟眼前这个胡秘书和张团长脱不了干系。
胡秘书听了这话,果然脸色一变。张团长哈哈大笑,说道:“胡秘书,你先出去,我来跟两位聊。”
胡秘书这才向我们点了点头,出了车厢。
侯爷向张团长扬了扬眉,说道:“老张,你这忒不够意思,叫我们哥俩来,却找个人跟我们哥俩在这儿兜圈子,你觉得合适吗?”
张团长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说火车上发生的事,我不知道,你肯定也不会信。”
侯爷道:“废话,车上一出事,就有当兵的把车厢门给锁了,你当侯爷我瞎呀?”
“哈哈哈哈……侯爷,不要生气,老张我的确有难言的苦衷啊。”
说着,倒了两杯水放到我们面前。
“说句良心话,我老张是交朋友的人。如果不弃,两位就叫我一声哥哥……”
侯爷打断他道:“得得得得,别套近乎,有事说事。”
张团长脸色一变,我也有点尴尬。要说这侯爷是真的见谁都不给一点面子,我现在很奇怪的是,这个侯爷除了他说的是出马道的人这一个身份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身份。不然的话,一个阴阳先生怎么可能对军中要员表现得这么有恃无恐呢?
“哈哈,侯爷快人快语,是我姓张的唐突了。直截了当地说吧,我请两位来这里,道出玄机,那是因为老张我相信两位能救我。可前提就是,我看到了两位的本事,而我为什么可以看到两位的本事呢?”
侯爷接口道:“就是因为车厢里的事,所以说,车厢里的事就是老张你搞出来的。”
听了这话,张团长大拇指一挑,半真半假地赞叹道:“侯爷高人,什么都瞒不了您。”
我此时看张团长的样子,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听他的话,也就是说刚刚那件事果然是张团长搞出来的,而目的就是想看看我和侯爷到底有没有本事。为此,不惜害死几个人。
虽然我知道张团长这样的人,久经沙场,杀人无数,对于生命早就没有普通人那样的心存敬畏。但是就这样平白无故杀死无辜的人,这一点让我心里甚是堵得慌。
侯爷脸色阴晴不定,我不知道他对于这件事是怎么想的,只听侯爷干笑了两声:“张团长,难道你就不怕吗?死的人中还有洋人。”
张团长道:“这件事我会处理,毕竟不是在我老张的地盘上出的事。”
“不过老张啊,不是侯爷我小气,有件事我还是不明白。你既然能下蛊,那就说明你身边也有高人啊,这件事说出大天来也找不上我啊。”
听着侯爷的话,张团长说:“哪里有什么高人,只是用之前一个高人送我的东西,掺到了他们吃的东西里罢了。”
侯爷脸色一沉:“什么东西?”
张团长脸上露出一副为难之色。侯爷见状,补充道:“老张,张团长,这个时候,侯爷我就是想帮你,也得听你把实话说完啊。”
张团长一听这才点了点头,从一个皮箱里把一个小瓷瓶拿了出来。
那小瓷瓶是通体绿色,比一般水杯要小一卷。那顶端被木塞子紧紧塞住。
张团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侯爷,这才把木塞打开。
侯爷拿过来闻了一闻,脸色陡然一变,用木塞又重新把瓷瓶塞住,看着张团长正色道:“这件事,交给我了!”
张团长大喜,连连道谢。
我当着张团长的面向侯爷问道:“车里的事,真的是他们做的?那车窗上的字,也是他们的人写的?”
一听这话,侯爷脸上现出奇怪的神色,问道:“什么字?”
我愣了愣,看着张团长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
侯爷干笑了两声,说道:“张团长,侯爷我说话算数。这件事既然我说管了,就一定会管到底。不过,我和我这位朋友得先回去研究研究,毕竟这事怪异得很。”
张团长想了想,说道:“两位不用麻烦,你们就在此处研究,放心,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会进来。”
侯爷眼睛转了转,说:“得,难得老张你这么热闹,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这瓶东西……”
侯爷把那个瓷瓶拿在手里晃了晃,向张团长说道:“得留在这儿。”
张团长点了点头,而后向我们打了个招呼,便开门离去。
侯爷看了看车厢处严阵以待的士兵,叹了口气道:“完了,被软禁了。”
我没有心情听他说软禁的事,拉住他说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不管这件事吗?那老张瓶子里是什么东西,能让你这么快改变主意。”
侯爷看了看门口,拉着我坐到沙发上,把那小瓷瓶放在桌面上,阴恻恻地看着我说道:“僵粉!”
僵粉?听了这个名字,我愣了愣,旋即想到之前似乎在小叔留给我的书里见过,但是我却没有细看。
侯爷说:“这是用成了僵的老尸身上割下的肉,用瓦片于阴凉处晾干,后以毒物混合,研成粉,就是这个东西。说起来,这也是蛊的一种,但是并不是很厉害。”
我吃了一惊:“你之前不是说车厢里那些人中的是五煞蛊吗?”
侯爷瞪了我一眼,说:“我对蛊术又不是太精,这次的确是打眼了。问题是,咱们用五煞蛊的方法却除人身上的蛊,但那中的不是五煞蛊,而是这僵粉之毒。”
听了这话,我冷汗涔涔而下,只听侯爷说:“就像是人生病咱们用错了药,这下可真是坏事了。”
“这就是你要帮那个姓张的原因?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侯爷说:“你当我傻,当兵的能有几个好人。我答应他,是想到,只是想知道,那一节车厢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问道:“你觉得跟这僵粉有关?”
侯爷点了点头:“这僵粉他说是高人送他的,我不太相信,这家伙看着实在,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而且,他明明说在小龙坎里,除了失了几条人命什么也没有拿出来,但是我不相信。我觉得他不光从小龙坎里拿了东西,而且这东西就在这列车上!”
我脑袋里一动,灵光一闪说:“你是说,那节车厢……”
“没错,所以说,他能从小龙坎里拿出东西来,那么他身边肯定有高人,这样的话,他此时把咱俩叫过来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点了点头。
“所以,侯爷我就想,探探这老张的底,看看他到底是想玩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