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我吓得脸色发白,同时一股呕意从胸口间涌了上来。
我煞白着脸看了看周围那些推杯换盏的酒客,那些人似乎对桌子上的菜品根本没有在意,再回头看了看老王八,那表情表现出一种令人感觉阴冷的深遂,尤其是那双眼睛,带着一种早知如此的确定。
一时之间,我不由好奇起来,莫非这老王八早就知道这是一家做人肉生意的黑店?或者说,他本来的目的就是带我来这里?
想到这儿,我不由打了个冷战。
可能看出了我的疑惑,只听老王八说道:“不用疑心其他的,我怎么说,你怎么做肯定会没事。”
我知道这老王八不会那么好心帮我,他这么做,只是因为我骗他自己记下了爷爷传下来的法术速成之法而已。说起来也难道,作为八极门的魁首,又成了圣山湖湖神,爷爷的本事,我也是亲眼见过。他亲传下来的功法,我相信很少有此道中人不以此奉为圭臬的。
想到这儿,面对着一桌子大菜令我呕心不已,但是心态却慢慢平稳了下来。
周围嘈杂的声音充斥着我的耳朵,虽然我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却很好奇身处于这个黑店里的酒客都是一些什么人。
没过一会儿,小二来了,一见我们桌子上的菜丝毫没动,阴阳怪气地问道:“小店的菜不合口味?”
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二长得尖嘴猴腮,那五官就像极了一只狐狸。尤其是身处此间,就更加觉得那一脸的皮包骨让人毛骨悚然。
见小二问完,站在那里不走,老王八面不改色,只是拿起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起来。三长四短,等七声过后,那小二点了点头,而后慢慢走向另一个桌子。
我顺着他离去的方向看去,见那方桌子上的菜也是丝毫没动,那桌子旁边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面容冷峻,目光如炬,坐在那里有一种距人千里之外的冰冷之感。而坐在他旁边的人,身形相对瘦小。他的脸色很白,面目也相当清秀,文气十足。就在我用目光打量着那瘦小之人时,那人也拿目光向我这边望了过来。四目相对,我明显感觉到那目光有点熟悉,不由心头一紧。
但是再见打量那人,却还是觉得那张脸很是陌生,想不起来之前在哪里见过。
我与那人的目光相交,只一会儿,那人就把眼光投向其他地方。
这个时候,只听老王八问道:“那个人你认识?”
我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那老王八听了这话,冷冷地哼了一声,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也把目光收回来,低声问道:“我说归老,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感觉这地方这么邪性。”
老王八说道:“哼哼,吴家的孙子,也不过如此,直到现在才发现这里邪性?”
正说到这儿,那小二又过来了,把我们面前的菜收走,而后又重新摆上几样菜。这一次,那老王八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菜就往嘴里放。我大惊道:“这不是人肉吗?人肉你也吃?”
老王八说:“刚刚是人肉,谁告诉你这次也是人肉了?”
我一阵恶寒,虽然肚子里饥肠辘辘,但是看着那盘子里的菜品怎么看怎么恶心。
就在我看着那饭菜犹豫不绝的时候,从不远处的桌子上传来一声大吼:“掌柜的人呢,为什么还不出来。听说他得了辟古玄棺我沈老二才给他脸到这破店里来,他倒好,一直躲在里边不出来,怎么着,就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吗?”
他这样一喊,所有人都随着附和起来。我一听说玄棺这两个字,心头陡然一跳,突然想起之前在火车上丢失的那口棺材。听那人口中所说的辟古玄棺,不会跟那口棺材有什么联系吧?
想到这儿,我不由把目光投向刚刚与我对视的那两人的身上,见那两人目光果然是一亮,表情也郑重了起来。
我心头暗想,这里的人果然都是冲着那口什么辟古玄棺来的,可能我们这次来也是老王八早有预谋。可是这里的人一个个奇形怪状,我实在想不透这都是一些什么人。
耳听得呼叫声越来越高,突然有人高叫一声:“奶奶的,他谷掌柜再不出来,那老子也不伺候了!”
说着起身就要走,就听见一个妩媚入骨的柔美之声从高台上传了过来:“啊哟,瞅瞅几个猴急的样子,看起来我再晚出来一会儿,你们几个非得把我吃了不可。”
这句话一出,整个空间里就感觉空气一窒,喧闹的场面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从高台后面闪出一个大红色的人影,慢慢来到高台边沿的扶手旁边。
我定睛一看,不由心头一跳。
不得不承认,出来的那个女子简直太漂亮了。她大概二十左右岁的年纪,全身穿着火红色的衣服,那张绝世容颜在那红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娇艳。尤其是那双眼睛,甫一与之对视,像如沐春风一般,全身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
那女子站在高台上,向着台下众人团团行了个礼,盈盈笑道:“小女子不才,承蒙众位照顾,在这里开了个小小的营生。做人不能忘本,二少奶奶给了小女子这落脚的地方,小女子无时无刻不感念二少奶奶的大恩。再过些日子,便是二少奶奶她老人家寿诞之日,小女子也正好在日前得了一件宝贝,就是刚刚沈五爷说的说的辟古玄棺。那宝物得来不易,却在半途被人劫走。这件事我已如实向二少奶奶澄明,二少奶奶也是大怒,今次请众位过来,就是想当着大家伙的面,把劫宝之人找出来。”
自始至终,那女子笑容不减,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别的不说,连二少奶奶的东西也敢动手动脚,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二少奶奶说了,那辟古玄棺是人间至宝,得之不易。如若那人通晓事理,主动把玄棺交出来,二少奶奶既往不咎,否则,小心自己千年道行朝夕不保。”
说到这儿,底下众人一下就炸了锅,就连那老王八都为之脸色一变。
听到这儿,我总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站在高台上的那个美娇娘谷老板,不知用什么手段得到了一口棺材,至于那棺材与在火车上消失的棺材是不是同一物,这还不得而知。可不管这两口棺材之间有什么联系,后来那美娇娘的棺材却在半途中却被另一个人给盗走了。这典型的黑吃黑,在传闻之中我是听说过不少,但是亲眼见到,这还是第一次。
可话说回来,即便是如此,这谷大老板把在座的这些人都招集起来,就是想知道那棺材的下落,不过这也太难了一些。即便是有人做了手脚,既然那棺材是宝物,那么谁也不会轻易承认。
只听其中一个冷声说道:“我道是怎么着,谷老板多年难得露一次脸,这次这么大张旗鼓,通知了方圆百里的道门为人。我就想若是你真得了辟古玄棺,怎么可能这么大肆声张,原来事情是另有蹊跷。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谷老板的手段有失妥当,不过此为大事,又事关二少奶奶,那么今天过来,怎么着也得落下个眉目。我田老七头一个说明,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我田老七道行虽浅,但是却还不至于做这样下三滥的事。”
听了这话,我方才知道,原来此时身处在这里的人,全是这方圆之内的修道之人。想到这儿,我不由回转目光,将触目可及的那些人重新打量了一番。
谷老板眉开眼笑说道:“田七爷开玩笑了,小女子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您不要争执。日后这事情一了,小女子登门谢罪。”
田老七摆了摆手,说道:“这倒不必,不过大家都到的差不多了,不知道谷老板想怎么查。”
谷老板说道:“小女子心头倒是真有一个计较,现在方圆百里的人物都差不多到齐了。这辟古玄棺丢失,在坐的可能都不知情,而最大的嫌疑对象,恐怕在没有到的那几个人之中。”
听了这话,我看到底下众人脸上现出一阵轻松之色,其中有人叫道:“连二少奶奶的东西也敢动,真是不知死活。”
我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老王八,见他脸色淡然,似乎并没有听到台上那谷老板的话,依旧一口一口不紧不缓地往嘴里送着东西,不知道想着什么。而之前与我对视的两个人脸上现出疑惑和失望之色。
只听有人说道:“这方圆之内,该到的已然都到齐了,一些个后生晚辈,就算是有这个胆子,谅也不可能让谷老板吃了亏。而那些前辈高人,肯定也不屑于从一个晚辈面前做什么手脚。所以在同辈之中,没有来的,恐怕只有白敬堂了。”
听到这个名字,本来众说纷纭的场面一下安静下来。
我看了看说话的人,那人八字胡,小眼睛,一脸的尴尬。而谷老板在台上也是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很显然,这个白敬亭应该是在场众人都十分忌惮之人,不然的话不可能一说出这名字,在场众人都变得鸦雀无声。
这个时候,老王八清了清嗓子,说道了:“我家主没有来,只是身有要事脱不开身。老夫不才,受主家吩咐,前来拜会谷老板。临行前主家吩咐,一定要跟谷老板道明实情,不能使谷老板对我白家因为小人之言产生嫌隙。虽然我主家对辟古玄棺也有兴趣,并命我一路从山西晋中追寻至此地,但是既然此物被谷老板得了去,且不说二少奶奶德高望重,我主家自来就敬佩得紧,就冲着谷老板,我主家也不会做这种为难之事。”
听了这话,我这才知道,原来那辟古玄棺果然就是在列车上丢失的那口棺材,但是我不成想,这老王八这么高明的身手,他居然在那个白家只是一个下人。那么这个白家,到底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