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玉儿对我说谎了。
就在我以为她要想办法给我做出解释的时候,玉儿脸上现出颓废之色,说道:“我累了。”
这是下了逐客令,我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好站起身来,出门而去。
说起来,我特别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明明有些东西心知肚明不对劲,却不能细问。
而这一点,在玉儿的身上表现的犹为明显,不单单是今日的她与前几天的表现不一样,而她家的墙壁上,那残存着的图案更加令我对她产生了疑虑。
回到酒店的时候,发现侯爷已经回来了,我在玉儿那里莫名受了气,心里不高兴,也没有理他,就往椅子上一坐。
侯爷发现了我脸色不对,问道:“你这是什么情况?”
我摆了摆手,说道:“别理我,烦着呢。”
侯爷恬着脸笑道:“侯爷我掐指一算,便算出你在玉儿姑娘那里受了气,怎么回事儿,跟我说说。”
我知道侯爷是在用这种特别的方式来排解我的郁闷,当下回道:“哟,难得侯爷为了我还煞费了苦心,什么时候学会掐指一算呢?说说,顾海涛那厮怎么样了。”
侯爷笑道:“人怎么也是王参谋带来的人,你说话多少客气一些成不?”
“我看他不爽,这又没别人,怎么,说一句还不行?”
侯爷这才说道:“行,行,吴师傅,随您满意。不过话说回来,顾海涛这病呢,我是把那蛊暂时压住了,七天之内就得解决,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他。”
我说道:“冯大小姐没有再说你是神棍?”
一提这个,侯爷说道:“你还别说,冯大小姐这回对我可是客客气气的,再怎么说有求于人嘛。”
“我看她现在也是没辙了,早些时候那个趾高气昂的架式没了?”
侯爷道:“一个女孩子,你也别太小气,大度一些,明儿个人来了你对人客气点。”
我哼了一声说:“得了吧,别人还行,就她?小爷我还犯不着呢。”
说到这儿,我想到刚刚的话不对劲:“你说明天谁要来,冯晓宛?”
侯爷说道:“对啊,王参谋昨儿个临时有事,被冯大帅召回天津,现在冯大小姐那边就剩下十来个兵。再加上顾海涛他们出了这个事儿,我觉得吧,他们住在那里,不太安全,所以就想让他们搬到这酒楼里来。可没有想到人家冯小姐就是出手阔绰,一下子就把镇子边上的宅子给买下来了,这不,明儿个来人帮咱搬东西。”
?
我一听傻了眼:“啥玩意,跟他们搬到一起去?”一想到冯晓宛的脸色,我就头皮发麻,说道:“不是,谁同意跟你一起去了?”
侯爷翻了翻白眼说:“你不去也得去,老吴,你知道咱们住了这么些时日,花了多少钱吗?现在有白住的地方,弄好了还能蹭个饭啥的,能省点咱就省点。”
我正要发火,却听到侯爷又说:“说正经的,跟他们住在一起,还有一个原因,也是主要原因。”
侯爷说道:“现在冯小姐和顾海涛他们住的地方,有东西。”
我本能的紧张起来,问道:“什么东西?”
“我在顾海涛的房子里,发现了一个图案,看样子是一个阵法。”
听侯爷说,那阵法是用蜈蚣血画在墙壁上的,蜈蚣血本就是蓝色,干涸之后与墙面成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听了这话,我心头一动,刚刚在玉儿家看到的那个图案,难道跟侯爷说图案是一回事?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玉儿的娘与现在的顾海涛,生的是一种病,换句话说,这两个人是被人用同一种手法下了蛊。
事情真是太过于蹊跷,不过现在可以确定,他们的病是有人故意为之,但是这个人却一直深藏在暗处。
我第一次把怀疑的目标转移到了小叔身上,因为我知道在整个武清,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然而对于他的能力,我还不太了解,这巫蛊之术传自蜀中,相传是蚩尤时代传下来的。可小叔去没有去过四川,懂不懂得这些邪术,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联系到玉儿今天的态度,我又有点茫然,很显然她不想让我看到那个图案,或者说她一早就知道那房间里有这个图案,不然她不会那么紧张,但是令我不解的是,她在怕什么?
我隐隐觉得,玉儿还有很多的事没有跟我说清楚,这让我心里不太好过。
侯爷看了看我心不在焉,帮我倒了一杯水,说道:“玉儿家,你今天去了?”
我点了点头。
侯爷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有句话,知道说了你不高兴,但是我还是要说。玉儿那儿,你最好离她远一些,据我这两天的了解,这个丫头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我奇道:“你这两天还去调查玉儿的事了?我看侯爷你才不简单。”
侯爷点了点头,说:“我就当你在夸我,得了,你不想听,我也不跟你说,总之你谨慎一些。这里的事儿,太复杂,咱们说起来也是吃了挂落了,不过还好,别忘了咱们是干嘛来了,把事儿办完,咱就赶紧撤。”
他这么一说,我感觉很有道理,本来这里的事情跟我们就没有多大关系,我们陷进来,原因就是一个好奇心过重而已。
不过这个想法之前要是能想得开就好了,原因是现在我发现,小叔在王家的大宅里,这件事就不是能让我置身事外那么简单了。
自始至终,我没有跟侯爷提起小叔的事,他也没有跟我说当时我在王宅下了井之后,他在上面发生了什么。
我们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自己忙自己的事,往坏了说,就是彼此产生了怀疑。
想到这儿,我看了看侯爷,见他拿着一个包子在咬,当下走过去,问道:“侯爷,今天有一个算命先生,拉住我非要跟我算一卦。他说,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你的手里。”
其实这句话并非今天算命先生说的,我之所以这么说,是之前有人跟我这么说过,而这句话一直是如鲠在喉,因此我打算今天就把这个问题谈透。
可想是这样想,结果却让人不太乐观,原因是出于种种情况,我感觉侯爷绝对不会对我畅所欲言。
侯爷把剩下的包子送到嘴里,冲我乐了一下,说:“你要真死在我的手里,那是真的不枉此生了。”
说完嘬了嘬手指上的油,我看到之前为了救我而切断的那根无名指,心头一动,不忍再往下说了。
侯爷看了看我,继续说道:“我跟你说老吴,我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有疑虑。我也承认,有些事情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你解释,但是事情到最后,我一定会跟你有一个交代。”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我只好就此打住了。
侯爷说:“咱们此来,是为了活鬼老夏而来,说到底,是为了玄棺而来。现在王宅那里有一个玄棺,说句实话,咱把这个消息告诉老王,就是王参谋,这事儿说起来就算是了了。”
我听着侯爷继续往下说。
“但是咱们来武清这么长时间,连老夏的面都没有见到,人都说老夏去云游了,可那老家伙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他能去云游?更别说现在外边兵荒马乱的,去游个屁。我估计着,活鬼老夏是出事儿了。”
其实一开始,这种种怪事,我以为是活鬼老夏搞的鬼,直到我在王宅见到小叔,方才打消了这个疑虑。
我问道:“你觉得老夏死了?”
侯爷道:“死不死不知道,但是这老夏脾气虽怪,可是本事却挺大,估计死不了。”
听到这儿,我问侯爷说道:“我说侯爷,人家都说术业有专攻,自从那次请黄三太奶失败到现在,我也没看你显出什么真本事。你跟我说实话,要是请不来黄三太奶,你这是不是就废了?”
一听这话,侯爷急眼了:“废了?什么叫废了?我告诉你说,侯爷我就算是没了本事,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也不是白给的。你看见么,冯大帅叫我什么,你看见没有。侯师傅,听见没有。”
我不吃他那一套,摆了摆手说:“你快拉倒吧,听着这个脸不红啊?”
侯爷说:“不过其实话说回来,这两天我也一直在跟黄三太奶沟通,也不能咱做错一件事就被拒出门外啊你说是不是。”
我奇道:“那黄三太奶怎么说?”
侯爷道:“有门。”
随后侯爷说道:“你也别成天的催我,你这上三门老吴家的传人,家传的本事都给丢了,你还说我。你倒是自己学学,把该拿出来的东西拿出来,每回遇到事的时候就往我这儿躲,你说你还能干点啥。”
我说:“那能怪我吗?你现在没了本事,接什么活。没有那金刚钻,搞不好连命都搭上。我跟你说老侯子,你干那些破事儿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去啊?拉倒吧,我是怕你死了没有人知道。”
侯爷一瞪眼,叫道:“行,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以,今晚上老坟场,我自个儿去!”
一听这话,我立马来了精神。
“老坟场?你去老坟场干嘛?”
侯爷道:“管着么你。”
我忙换上一个嬉皮笑脸的样子:“老侯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说说,老坟场那又出啥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