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追了上来,我知道他一定会就刚刚的问题跟我这儿扯闲篇,我翻了个身装睡,故意不理他。
侯爷看了看我,嘿嘿笑了笑,说了句:“怎么着,这就吃醋了?”
我就纳了闷了,侯爷这孙子这嘴怎么就那么贱,我跟那冯晓宛一共见过几面,我吃的哪门子醋啊?
侯爷见我不理他,自顾自地说:“也难怪啊,冯大帅明明有意要把闺女许给你,谁知道人家姑娘压根就不同意,人家有心上人,眼瞅着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这么拱手让人,是谁心里都不舒服。啊,没事儿,侯爷我不会笑话你。”
只了这话,我可忍不了了,当下就坐起身来说道:“你忒没事儿啊,自己一大堆破事理不过来,你还有脸笑话我?”
侯爷脸一红,直愣愣地问道:“我咋了?”
我冷笑一声:“你咋了你问我?你跟那个乔凤仙不清不楚的,你问我咋了?”
本来我这是诈他的话,想让他闭嘴,没有想到侯爷一听,脸色更加红了,搓着手说道:“这你都能看出来?”
这回改我傻在那儿了。
我忙问道:“真有这事儿?”
侯爷这才反应过来,摆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我跟她能有啥事儿。”
我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侯爷一脸贱笑着说:“我说老吴啊,我觉得吧,顾海涛虽然是你情敌,但是这事儿你还真不能不管。”
我正色问道:“你收人钱了?”
侯爷忙说道:“没有没有,侯爷我虽然爱财,但是办事是有规矩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就没事儿。”
侯爷道:“不是你有没有事儿,是这事儿咱真不能不管。”
“我就奇了怪了,他自己生病,找郎中啊,找我就算去了,能帮上什么忙。再说,你那么上心,你自己去不就行了,拉着我干什么。我跟你说啊,这事儿我是当真不管,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侯爷一听,眼睛一亮,说道:“你真让我去?”
我点了点头:“你爱去不去。”
侯爷立马穿鞋说道:“我就说老吴你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其他人家冯小姐为人也是不错的,为医者父母心,更何况还是你未来的媳妇。”
我就知道他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当下抓起鞋子就向他丢了过去,侯爷一缩脖子,飞快地出门而去。
说起来,见到冯晓宛的样子,我的确也是有点不忍,但是她那趾高气昂的态度令我很不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来也好,侯爷出马,必定能把顾海涛的病治好,我又保了面子,两全其美。不过,顾海涛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我很是有点好奇。
之前我是一夜未合眼,再加上身心疲累,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直到次日下午方才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见侯爷坐在桌子边上裁着黄纸,我问道:“你这是干嘛呢?”
没有想到我这一句话把侯爷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伸手拍着胸口说道:“老吴,哎哟,你可把我吓死了,你醒了能不能先发出点动静,我的妈呀,这一声把我魂儿快吓没了。”
我看了看他,正色问道:“我说侯爷,最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侯爷回避着我的目光说道:“哪……哪儿有……”
“没有?行吧,没有就好,我看你日发心虚,以为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呢。”
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子边上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拿起裁好的一张黄纸来,而后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顾海涛,果然是邪病?”
侯爷看了看我,说道:“你知道顾海涛得的是什么邪病?”
我摇了摇头,只听侯爷说道:“中了蛊了!”
侯爷叹了口气,继续说:“不光是顾海涛,连冯晓宛和王参谋,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下了蛊,只是顾海涛先发作了。幸亏昨天我去了,不然,他下半身都要废了。”
“这么严重?”
侯爷说道:“可不是嘛,现在我还不知道这蛊是怎么中的,不过这蛊邪得很,不好对付,我看,是有人想要至他们于死地。”八壹中文網
我点了点头:“怪不得冯晓宛当时那么着急,原来是这样。怎么样,想到解决的办法了没有?”
侯爷摇了摇头:“我现在想办法先控制一下,不让它再继续蔓延,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吧。”
我说道:“要不要问问二少奶奶?”
侯爷说道:“要问二少奶奶也不是不行,我只是担心二少奶奶对此也无从下手,毕竟这算是隔着行呢,下蛊的人又是一个高手,所以,我觉得二少奶奶也没办法。”
我瞪着眼道:“那怎么办?”
侯爷说:“惟今之计,只有先问清楚他们在哪里中的蛊,到时候再说吧。”
听到这儿,我点了点头,旋即想到,这王参谋他们来了没几天,就通通染下蛊毒,很可能是下蛊之人铁了心要他们的命。我隐隐觉得,这件事与玄棺或多或少有关系。
不过这事儿既然侯爷管了,我也没有理由再去理会,当下下了楼,吃了早饭,到后院去喂驴。
别说,自从来到武清,这头驴是一天胖似一天。我把草料和豆子放到食槽里,而后又打了一些水。
转头看见侯爷拿了东西出门,看到我,问道:“不然你跟我一块去?”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自己去吧,我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看着侯爷走了,我则出了门,往玉儿家的方向走去。
玉儿家里并没有人,我从在院子中间的凳子上等着。看起来,这段时间,玉儿已然习惯了自己的日子,小院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之前安置玉儿娘的房间被收拾出来了,开着门,里边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傍晚的斜阳照了下来,透过开着的门窗映在墙壁上,斑剥不堪的墙皮上,不知道是涂的什么东西,泛着红色的光。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光线的原因,起身仔细看时,发现并不是,那是之前有人刻意用什么特别的东西画在墙上的。
我看了一下方位,那墙面正对着之前玉儿娘的床,我稍一走近,就感觉到一股凉意顺着后背就涌上头顶。
不对,这种感觉我已然相当熟悉,这是自从被黄铜加印,案头点血之后,就会对危险有一种预先的认知。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走过去,仔细地观察着这面墙。此时我才发现,那面墙上的图案果然不简单。
因为那图案虽然模糊难辨,但是依旧可以看出,那是一种阵形,这绝对错不了,就是一种阵形。跟侯爷出来这么久,别的没有,道家的法阵我见过的还真是不少,而眼前这个,虽然我之前没有见过,但是从形状来看,就是一个法阵。
玉儿娘房间的墙上,怎么可能出现这么一个东西呢?莫非这东西是为了辟邪用?我注意着那图案,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画成,当我直视着它观察,却什么都看不到,而当我用余光时,却又映入我的眼里。
这让我抓不到一点头绪,当下狠狠地想把那图案记下来,回去找找侯爷商量,却不想这个时候,玉儿回来了。
玉儿的脸色明显有点不对,看着我的眼光清清冷冷没有一点感情。
“你在看什么!”
她说了一句,而后快步向我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样子我有点紧张,我感觉她并不想让我知道墙壁上的阵法是怎么回事,当下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玉儿把门窗关了起来,而后转身面向我。
我看到她的脸色很白,眼睛通红通红的,有点担忧,问道:“你去了哪儿?”
玉儿没有回答,而是紧紧盯着我的眼睛看,半晌,方才似松了口气一样说道:“今天我哥的头七,我去坟上烧了一些纸。”
我这才恍然,原来是小六子都死七天了。
想到小六子,我心里不免难受。
玉儿却笑了,说道:“别站着了,坐吧,其实也没有什么,我也都习惯了。”
她帮我倒了碗水,放到石桌上,我并没有喝,只是说道:“玉儿,我这次来,想问你一些事。”
玉儿点了点头:“好,你想知道什么?”
我说道:“我想知道,在你小的时候,也可知当时你不记事。我是说,你娘或你哥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们家与王家的事情?”
玉儿有点茫然地看着我,说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是不是觉得我哥和我娘的死,都跟王财主家有关?这不可能的。”
玉儿情绪有点激动,但是一句话就露出了破绽。
我一把抓住了玉儿的手臂,问道:“你刚刚说不可能?怎么不可能?”
我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我和侯爷一直以来,就把这里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全都先入为主的按到了王家头上,可如今玉儿却一口否认,莫非这里边还有什么我们了解不到的隐情?
玉儿看了看我,显然在为自己情急之下的一时失言而尴尬,半晌,她方才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自己这么觉得。”
我看着她的样子,知道她在说谎,这一点,从她慌乱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所以,我默不作声,等着她对于刚刚的失态给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