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我的心里不由一阵难过。
想当初侯爷与我生死相依,患难与共,共同渡过无数次生死,没有想到到最后,一切都是阴谋诡计。如果是之前因为我的疑虑,对侯爷产生了疑心,但那毕竟只是猜忌,此时听小叔说起往事,我的心头不由像压着一块大石,压得我直喘不过气来。
我实在想不通,在侯爷心里,我真的就只是一个可以帮其达到目的的棋子吗?
只听小叔继续说道:“你回去之后,不必问他真相,只要小心谨慎一些就好。出马道势大,你虽然是八极门门主的后人,但是毕竟年纪太轻,资历太浅。八极门如今四分五裂,说起来,也是由于群龙无首之故。你爷爷虽是八极门主,毕竟被龙元所困,抽不出身来。我想,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最后八极门的门主,还是非你莫属。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去找王参谋,他定会帮你。”
我问道:“王参谋是冯大帅的人,他与八极门有什么关系?”
小叔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只是某一年,你的爷爷救过他的性命。而其条件就是,要他保你周全到二十五岁。”
听到这儿,我全身不由一震,这时候我方才理解为什么每次危难关头,都会有王参谋不期而来,原来是这个原因。那么我和冯晓宛的婚事是不是同这个有关呢?想到这儿,我就打算把这个问题脱口而出,可想想又觉得不妥,便没有再问。
小叔似乎是看见了我欲言又止,当下拍了拍我的肩,说道:“你既然是八极门之后,有些东西,就不用太过于着急。放心,事到临头,终将临大任于你,不管你有没有准备。”
我长长舒了口气,细细回味着小叔的话,半晌,方才回过神来,问道:“那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小叔看了看我,说道:“什么都不用做,也不要轻易地做任何事。记住,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可能是别人别有用心的阴谋。你回去天津,或回去山西,这里的事,目前不用你管。如今十三具玄棺已有十二具在我们手里,剩下的那一具已然有了眉目,等玄棺聚齐,那所有的一切都会恢复平静。”
说到这儿,小叔抬起目头来,望向远方。那黯然的目光透着无尽的无奈和神往,我不理解那种心情,但是我可以理解那种感觉。
可能对于小叔来讲,我回去山西,才是对他们莫大的帮助。
这话虽然让我伤心,但这是实情。说起来,不管是在圣山湖,还是我来天津和武清,都对小叔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想到这儿,我有点惭愧。
我点了点头,说道:“小叔,我听你的,我回山西。”
小叔看着我点了点头,而后转身而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点神伤,不为别的,就是想到他从小到大的经历,觉得他承受了常人无法承受的东西。莫非当年,真的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吗?
想到这儿,我不由自嘲一声,爷爷是何许人,他都觉得这是惟一的办法,那我还能想得出什么其他的办法?
如今来讲,一切都有了一个不尽如人意的解释,而王家被灭门这件事,还没有定论,但是就目前来看,这一切应该是张副官他们所为。
可话虽如此,但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一切都无法盖棺定论。
话说回来,即便确定是张副官所为,那又有什么办法?真要求个真相公正,那就得再打一仗,一时之间,我有点迷惘。我不知道我和侯爷所寻求的真相,来得值不值得。
我心头抑郁,回到住处见侯爷还躺在那里,脸色差到不行。
见我回来,侯爷起了起身。
我见他伤成那样,还是心头不忍,毕竟他在最后的关头替我挡下了那一刀。我走过去,把他按住,说道:“你别动,伤口还要些时候才能好。”
侯爷咧了咧嘴,说道:“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你去找吴德友了?”
我没有必要骗侯爷,点了点头。
侯爷看了看我,眼神里传出担忧之色。
“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一下无言以对,若是在以前,对于小叔跟我说的这些话,我不会瞒着侯爷。可是此时,我不得不对眼前这个与我生死与共的家伙心存疑虑。
我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说什么。”
侯爷愣了愣,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我反而心里有点堵的慌,想找点话题破解当下尴尬的气氛。
“你为什么要替我挨那一刀。”
侯爷笑了笑:“跟你说实话,如果这事儿再发生一次,我还真不想为你挡那一刀。但是当时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见那刀来了,想也没想就挡了过去。嘿嘿,没事儿,这都是小事儿。”
我鼻子有点发酸,目光望着他,问道:“侯爷,你说,我还该不该相信你?”
这句话一出,我明显感觉到侯爷的脸色一滞,而后明亮的目光瞬间就黯然下去。
侯爷叹了口气,说道:“看起来吴德友真是跟你说了一些事情,你问我这句话,想让我怎么回答你?老吴啊,咱们俩这些日子出生入死,你信不信我无所谓,关键我信你。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侯爷我做过的事情,光明磊落。虽然现在我对不起你,但是最后,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反倒是吴德友,老吴,你当真认为他是你当年的那个小叔吗?”
听着前半段话,我还有点心头惭愧,但后面的话,让我心生不满。
毕竟小叔是我的亲人,侯爷这么说,显然有挑拨离间之嫌。
我问道:“你什么意思?”
侯爷咳了两声,说道:“你问问吴德友,玉儿一家是什么回事,阴兵过境是怎么回事。王家被灭,没有留一个活口,却偏偏在你小叔不在的时候发生,这意味着什么?他吴德友能骗得了别人,岂能瞒得住侯爷我?”
听了这话,我一下子呆在当场。
对啊,之前发生的事,回想起来,小叔并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跟我说的,大都是二十年前的旧事。王家的惨案,除了张副官,王参谋不也是有嫌疑吗?
如果说,张副官的目的在于夺取玄棺,那么小叔他们想杀人灭口也并非说不过去。只是作为他的侄子,从自我意识上说,我不想往这个方面去想而已。
如今被侯爷一语道破,我不由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