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金鼎是和张朵说了我们一起做代号人的事儿，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王亮就知道！
和张朵订了机票回来，路上她并没有问我和金鼎合伙的具体。
从机场往回赶的路上，张朵倒是说了一句话，让我别忘了王猛死前说过的那句话，金鼎一直在骗我！
这句话一直断断续续的困惑着我，现在只要有人提到，一定会刺激到我，何况这个人是张朵！
“怎么？你想说什么？”
“我倒是真想说点什么，只是说不好！”
“咱俩有啥说得好说不好的，想到什么就说呗，哪怕是讨论一下？”
“王猛就是徐茑，这点你不怀疑吧！”
“不啊！”
“徐茑死了，你也不怀疑吧！”
“靠，你亲手开枪打死的，你的枪法不会有问题，我亲眼看见的她大动脉出血，还是咱俩一起葬的她！要是这事都还有可疑的，这世上就没什么可信的了！”
“可是徐家寨的事情并没有因为她的死亡而结束！”
“你，你想说的是……”
“王猛也好，徐茑也好，不是徐家寨的终极者！”
“也不能这么说，徐家寨这种古寨，你知道物件也是有灵性的，这样一栋寨子，还真不会因为某个主人的死亡而结束秘密的延续！”
“王猛徐茑死了，蒋小米白璐焰死了，都和徐家寨有关系，可好像也都和金鼎不远呢！”
“你怎么和我想到一起了？”张朵用这种方式提起这些的时候，我是惊讶的，因为我一度也想过，两组人的死亡，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把这四个人，其实是两个人的死亡用这种方式整理在大脑中，只是我整理出来是往自己身上扯，张朵是想到和金鼎有什么。
“还让我怀疑金鼎的是，王猛和徐茑死的还是太容易了！”张朵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前最后说了一句话。
坐上出租的路上，我俩默契的再不探讨。
但是各自心里想着事情。
我转脸看着张朵那边的窗外，时不时看着她的侧颜，才发现消瘦不少。
以前就很瘦，现在越发清瘦了，让人心疼的那种瘦，张朵从不求我什么，这次竟然因为钱，是不是张正的病太严重了？
从张朵消失两年后再次回来我就疑惑怎么张正不露脸，一件一桩的忙到现在，竟然都没时间好好问一下张正。
这次回来一定问问这事！
我忍不住把手伸向张朵压在大腿下的手，直到拉上。
她都没有拒绝，然后我拖出来她的手，摩挲着，最后大胆的拉到我腿上，紧紧握住。
张朵确慢慢靠了身体到我肩膀，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
我扳过她肩头向我发现她哭了！
“朵儿你怎么了？这是！”我慌了。
张朵一滴泪，我的心都在滴血！
“我怕是要没有亲人了！”
因为在出租车上，张朵这句话说的很压抑，可是我能感受到她身体里这份压抑的力量。
张正连半条命都不会有了吗？
她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能再问，紧紧抱了她在怀里，这么久，这个美丽的女人从来没如此脆弱过，在我面前！
车停到了距离鬼匣有五百米的小市场，我给了钱，半拥着张朵下车。
“先去哪儿？我陪你去看看老爷子吧！”
“恩！”张朵没拒绝。
张正竟然就在张家铺子！
这是我怎么都没想到的！
铺子都是一个户型格局，上下两层，下边是买卖，上边住人，或者存放东西，张正就被搁置在二楼往上。
二楼走廊有个天窗，这是张朵自己后期改造的，专门为了张正养病！
顺着一把木梯爬上二楼上边，看见搭建了一块单独的小房间。
一开门进去我都傻眼了！
一铺很好的棉花褥子上边都是污渍，是各种红的血渍，这些红证明躺在上边的人不同时期流过血。
而且现在还在流！
这个人几乎不能用人来定义，这简直是一副活着的骨骼标本！
浑身上下，皮，皮下血管，骨骼，轮廓分明！
唯有那双眼神让我确定这是张正！
而且张正看人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犀利！
这幅眼睛太正常了，按在这样一副不正常的身体上，不正常的出奇！
“老爷子，你好点没？”我不知道怎么和张正打招呼，只好点了点头，问候一句。
“他说不了话，也很难听到！”张朵说了句，拉我彻底上来，我俩就坐在张正满是血渍的褥子上。
“老爷子，是什么病？”
“间歇性失血症，要不定时的输血，但是之后应该用不上了！”
“怎么？”
“因为血管废了！”
“老爷子怎么会得这种病？”
“九宫玉现世的时候，一道光打了一圈，被打到的人都得了这种病，不过老爷子是活的最久的，他的血管是自己用刀子剥离出来废的！他不想再拖累我！”
张朵几乎是抽泣的声音，整个人发抖的厉害，因为汹涌压抑的情绪。
“可是他不懂我，他不懂我多渴望他能坚持，一直这样拖累我到我老！”
“朵儿！”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能理解这份情感，对于我们这种世上只有一个亲人的人而言，没有什么比亲人一直在更奢侈的了！
张正抬起手，慢慢伸过来到我手上。
那是一股我无法形容的力量，把我的手和张朵的手搭在一起。
张正那双犀利狰狞的眼睛慢慢合上！
张正彻底结束了半条命！
张朵着急要走出孔雀尾好好安葬张正！
因为安葬张正，地点在九宫玉出世的地方！
张朵说，张正一辈子要强，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的硬骨头，他得葬在致命的地方！
张家的葬事，我是不能参与的，这是规矩！
如果张朵在张正死之前过门到我们家，就完全相反了，我不但要参与，还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因为张正的过世，我触景生情想这段时间多回去陪陪老爷子。
结果谷东山这贼耳朵不知道怎么得知我回来了，并且这几天得闲，在我脚都没迈进自家铺子门槛就一个电话火急火燎的催我过去。
我不得不过去的是，因为谷东山这次找我，和谷老太的死有关系。
“我和你说，要是忽悠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我警告着谷东山，声音太大，楼梯上老爷子下来，老爷子看见我的时候，眼神半点想念都没有，我一想到张正死前的样子，心里一万点郁闷！
“九哥，我等你好几天了……”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按的眼睛，怎么好几天都等了，这会刚的空就找过来！”
“这不是怕你大忙人被耽误正事嘛，你一个小时内能赶过来吗？”
“去哪儿？”
我电话上和谷东山说着，老爷子人已经下来，就跟我一直在家住着时候一个样，擦着脚找地方坐下抽烟袋。
我索性也坐下，坐到老爷子一旁。
“你说个地儿，要绝对可靠的地儿！”
“哦，要我说，绝对可靠的地儿要么是狈子洞，要么是你媳妇炕！”
“那还是狈子洞吧！”
“呵呵，我倒是能马上赶过去，你呢？”
“我就在附近，也很快！”
“那行，一个小时之后狈子洞口见！”
谷东山重重的恩了一声，挂掉电话。
谷东山看来和他婆娘关系一般！
“哪儿混去了？”老爷子拍了烟袋，伸出手，搓着俩指头。
“啥？”
“伙食费！”
“我去，不是吧，我这么久不着家，刚一回来就要钱，你是不是老年痴呆，记不住我是你亲孙子这事？”
“就是因为你是，我才坚持到你自然回来要钱，而不是电话催你！”
“哎呀我天，行，老头你真行！”我掏出一卡，递给老爷子，“密码我生日，要记不住我就没招了！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出了铺子，我马不停蹄的往狈子洞去，给张朵打过一次电话，关机！
到了狈子洞时间还早，又刻意去了徐茑安葬的地方，磕了几个响头！
然后在狈子洞口等。
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吧，看见有人从山下往上爬，正是谷东山。
谷东山胖了一圈，这段时间过得应该不太糟糕！
“小九哥，你来这么早啊，等多久了？不好意思哈，堵车！”
“你不是在附近吗，堵的哪门子车！”
“呵呵，咱们往上爬爬吧，我看见山下有个养狈的人也正往上来呢！”
谷东山气喘吁吁的，说着话已经爬上来。
招呼我继续再往上，我拍拍屁股上的土，朝山更上去。
“我媳妇说那块镜石不好走？你最近养的挺滋润啊，是不是发财了？”
“小九哥真会说笑，我要是最近能发财，早干嘛去了？我是身体不好，浮肿！”
“浮肿？是不是肝脏不好？没去医院看看？”
“不是，去医院看了，没毛病，这人啊，这时候就看出来了，这不，一点浮肿，婆娘就跑路了！”
“缺钱说声，我现在有钱了！”
“不缺不缺！”
“拿着吧！”我顺手掏出裤兜里一沓钱硬塞给谷东山！
谷东山倔强的不要，最后我强行塞进他裤兜，从他裤兜里掉出来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