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黑的夜,她会害怕的……”夏熵淡淡一笑,如天边的流云般清俊悠远,声音里充满了疼惜,仿佛不是在回答他的话。
温润如斯的面容带着几分了然,几分决绝。
所有的士兵都呆住了,这种场面比千军万马还要震撼着他们的心,眼前的人不是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大将军,而是一个失去心爱之物,痛不欲生,一心寻死的男子……
就在夏熵准备纵身一跃时,福海的声音传来,“少爷,少爷,小少爷的马……绝尘回来了……”
绝尘回来了,在外过了一天一夜的绝尘回来了,瑾年从小养大的马儿灵性无比,现在回来定是发现的什么。
夏熵的眼眸升起了一线希望。夏熵的眼眸升起了一线希望。
醒来时发现自己好像换了间屋子,睁开眼睛环视四周,想为自己找点水喝,只感觉软绵绵的浑身无力,她暗叹不好,可能是中毒了,没想到自己这个用毒高手会在阴沟里翻船了。
门忽然被人推开,她只能被迫躺在那里,等待看清来人是谁。
此人脸上似乎带着一丝醉意,他随手关上门,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站在床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喃喃道:“真是天香国色啊,我可是想你想的紧呢……”
瑾年头皮一麻,这个男人难道知道了自己是女儿身?看样子又不太像,难不成他是喜欢男人?!
“你,你想怎么样?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卑鄙无耻的东西!”瑾年手脚无力,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呵呵,我这药可不是普通的蒙汗药,是我妹妹特意用蛮人的药材制作的,是普通药的三倍,你,逃不掉了……”
瑾年心里直呼不好,眼看着他的手就要往自己身上探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他顺势将她手腕捏住,向外一扭,整个人不客气的压了上来。
“我说你也太急了点吧,我都快渴死了,能不能给我杯水喝,这样我才能更好的……”说着向他眨了眨眼睛,妩媚一笑。
这一笑,把琉光的魂都勾没了,想也不想的点头就去倒水。
瑾年猛然发现窗边有一株香草,心中大喜有了主意。
“把我扶到床边透透气吧,我快闷死了,待会儿万一晕倒了可如何是好啊?”瑾年蹙起眉头,轻捂着胸口,气若游丝,惹人怜爱。
“你真多事儿,还真像个娘们儿,只要能让爷高兴,就依了你吧。”说着把瑾年抱到了床边,其实这流光长的也是一表人才,笑起来时极为好看,就是这嗜好有点难以让人接受。
瑾年贪婪的闻着香草的气味,片刻后就感觉握着茶盏的手微微有了些力气,只要再拖延一会,应该就可以动手了。
“透好气了吧,小相公,该爷爽一把了吧,嘿嘿。”说完便像饿狼一样扑向瑾年。
情急之中瑾年只觉得全身的血液迅速的冲到头顶,一股奇异的热量从丹田之处涌起,扩散到了四肢百骸,她试着运了运气,不由喜出望外,不得不感谢这株香草,药性,似乎解了……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至少可以动手了。
“啪”一杯水全数泼在了琉光的脸上,杯子跌落在地上变成一地扎眼的碎片。
“呦,还很烈啊,爷更喜欢了,来吧……”语气中尽是轻佻放浪。
琉光看着瑾年的脸上忽然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微微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脸上已经重重挨了一拳,整个身体一下子飞了出去。
瑾年摸了摸自己的手,露出了一个璀璨的笑容,“小爷我可是最讨厌你这种硬来的家伙了。”
琉光惊愕的盯着她,捂着流血的嘴角,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死死按住腰间佩剑的手骨节已经泛白,杀气布满眼底,“噌”的出剑,银光一闪剑尖直指瑾年。
瑾年双眼冰冷的看向他,慢慢的蹲下,从靴子里拔出匕首,虽然动作很慢但那种气势却让人感觉她的周身散发的势气咄咄逼人,让人忍不住想撤退。
琉光开始有些惊慌了,握剑的手有些发抖,直觉告诉她他眼前的这个娘娘腔很有可能是个高手。
“今天,谁也阻挡不了我离开!如果你再靠近的话我就杀了你!”瑾年目光一敛,声音低沉。
正当她准备动手杀了这个败类时,门突然被撞开,琉璃带着人冲进来便看到这令人惊愕的场面,“哥,夏公子,快把武器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啊。”
原来这个败类是她的哥哥,“夏瑾谢谢姐姐救命之恩,但这个败类竟用下三滥的手段羞辱我,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他!”
琉光看到自己的妹妹来了,瑾年的怒骂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了脸面,不由怒道:“妹妹,不要听他胡言乱语,如果我那么做了,他怎么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废话,今天我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寨子的,小子,敢和我比试吗?要是你赢了,老子就放你走!”
瑾年冷冷一笑,“你说话可要算数。”
“老子一言九鼎!琉璃你当证人!”他今天非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点颜色瞧瞧,他琉光的剑术可是名震风云寨的,就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臭小子也会是他的对手?哼!
琉璃知道哥哥的武功,她看了看瑾年手里的匕首,不由担忧的道:“既如此,公平期间,公子还是用剑吧。”
“对付这等败类,”看了看手里的匕首,瑾年扬了扬秀气的下巴,轻蔑的道:“这足矣。”
“看剑!”琉光已经迅速出招。
瑾年握紧匕首,小小的匕首被她耍的呼呼生风,黑暗中只见到一道道炫目的剑光,如海棠般漫舞,妩媚而妖娆的迎上对方气势汹汹的攻势。气势逼人的剑气映着匕首上游走的寒光,逼得周围的树叶似乎都本能的微微卷曲,短小的匕首,凌厉的招式,让琉光有片刻的晃眼。十几个回合的较量后,只听扑通一声,琉光手里的长剑竟然被挑飞了!
“好俊的功夫!”琉光惊讶之下露出了钦佩之色,“老子还真是小看你了!”
不远处一道目光死死的盯住瑾年手里的匕首,他的心里惊起惊涛骇浪,一种不明的惊撼游走全身,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只想知道,他是怎么有这把匕首的!
瑾年宛然一笑,“这下,我可以离开了吧?”
“琉光,你又闯什么祸了?”苍哑但是异常严厉的声音传来。
瑾年不由的转过头去,竟然看到了萧珏,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惊讶,这种地方怎么会遇见他?
“爹爹!”琉光和琉璃异口同声的喊道。
“嗯,琉光,这是怎么回事?”
“爹,我和朋友在比试剑法,不想惊动了您,还请爹原谅。”琉光含蓄低头,声音稳重,和方才的轻佻简直判若两人。
“比试?”琉百年看着瑾年白衣满是污泥,头发凌乱,担仍然掩盖不住惊人的容颜,她手里的匕首还没有放下,依然一脸的戒备,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自己儿子的德行他了解,但是人终有私心,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终是忍住怒火道,“那,输赢如何?”
琉光指着瑾年,面带惭愧轻声道,“他赢了。”
萧珏似乎也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他感到疑惑的是,瑾年是夏熵一手教出来的徒儿,能单独把北沙太子生擒,区区琉光怎会是他的对手,可为何又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不堪?除非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他手里的那把匕首,萧珏急切的想弄清缘由。
“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师父呢,他怎么让你一人在此?”萧珏从头到脚的打量着瑾年,最后目光还是在停在了她那把匕首上。
瑾年本来就对萧珏看不惯,此时看他又和这群山贼这么熟络,心道师父怎会和这种人结交,一群乌合之众,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匕首上,眼神有些慌乱,忙把匕首收在了靴子里。
萧珏看瑾年不打算回答他,面上竟没有一丝尴尬,依然潇洒的一笑对着琉百川道,“误会,误会,都是一家人,这位小公子是小侄一位挚友的家人,我那位朋友找不到他想来是要着急了,呵呵。”
听到他的话瑾年眼睑微微垂了下来,眼里已没有了适才的咄咄逼人,仿佛蒙上了一团雾让人看不明白,她不见了,师傅会着急吗?
转身刚要走,忽然见一人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大声道,“寨主,寨主,不好了!”
“什么事如此慌张?不知有客人在吗!”琉百川皱了皱眉斥责着。
“寨主,整个寨子都被官兵包围了!”
众人大吃一惊,琉百川的脸上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怎么回事,我们一向和官兵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