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猝不及防的话语让宋盼娣差点没憋住,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什么须得日夜观望着才好,他不嫌隔应,她心里还隔应呢,一想到一个大男人会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就浑身不自在。
那副别扭的样子被白郢看个正着,他面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忍俊不禁的,日子还长,不急这一时半刻。
瞥见她手里拎着的食盒,饶有兴致的出声道。
“这是什么?”
“啊,这是我,民女的一点心意,还望殿下莫要嫌弃才好。”
有岔开话题的机会,她当然不能错过,宋盼娣赶紧把食盒献宝似的拿上来,要打开给他看。
“本王几时嫌弃过你。”
嘴上不说,心中却有些欢喜,她亲手做的东西在他这里就是好东西。
好久没吃到这丫头做的吃食了,军中的那段日子无疑是这些年来他最快活的时候了。
每日吃着她变着花样做的菜,在她的陪伴下,就算是身在异地,敌情不明的情况下,他也会有心安的感觉。
皮蛋瘦肉粥,这东西他还记得。
整个白帝国除了她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会做皮蛋了,他也是从她口中才知道皮蛋这个小东西,须得特殊的手法才能制作出来。
他问她,她居然不肯将这皮蛋的做饭透露给他,怎么威逼利诱都不行,这也是她头一回这么有骨气。
后来,她离开了,他想念皮蛋的味道,派人寻遍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人知道皮蛋是什么。
她真是个坏女人,自己走了,还把他爱吃的菜也带走了,害的他日思夜想,直到今日才算能重尝到这滋味了。
片片鸭那道菜直接被白郢忽视掉了,在他看来,从外观上,那和普通的鸭子没什么两样。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一个黄澄澄的小东西身上。
“这明黄的东西又是什么新花样?闻上去甚是香甜。”白郢疑惑道。
宋盼娣在心里咧着嘴巴偷笑,这是蛋挞呀,连这都不知道,真是个笨蛋。
“回殿下,这算是一道糕点,名叫蛋挞,是一种新颖的点心,天上地下,独民女有这个手艺。”
天上地下只有她会,可不是她吹呀,因为她是来自若干年后的现代,她知晓的可多了去了,这里的人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
白郢用筷子夹着尝了尝,独特的味道,不甜不腻,中间软,四周酥脆,酥皮和中心各有各的味道,他虽然对甜食无感,但是也算尝尽天下味道了,却从没吃过这么独特的甜食,就连他也不得不称赞起来,这蛋挞确实好吃。
“来人,赏。”
明明书房里除了两个人谁都没有,但是九皇子一说来人,人就真的能来,这是宋盼娣一直觉得很神奇的地方。
老管家很快就进来了,应了之后退下没多会就端了一只托盘进来,尖着嗓子说道。
“殿下有赏,玉流苏一件。”
不晓得玉流苏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王府里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丝毫不推诿,宋盼娣喜笑颜开的就收下了。
那副财迷的样子和市井小民没甚区别,偏生看着白郢眼里,却是有趣极了的。
礼也送了,回礼也收了,这裕王府来一趟不容易,正事还是得办的。她还想问问过几日乞巧节上,在将军府里的宴会殿下会不会去,那诗会灯谜什么的她也得找他指点指点才行啊。
无权无势的,她自然不想在那种场合出风头,但是她也不想平白被人当成笑话看。
这个朝代本就轻视商户,她既代表了一位商人,那就不能给商人这个大家庭丢脸。
“不知殿下召民女过来王府,所为何事?”
她一口一个殿下的,听着白郢心里不舒服的很,但是又不能说什么。
“没什么,几次三番下来,你与本王也算是有缘人,不过是因为本王近日心情不错,故,邀你来王府一观。”
合着闹了半天,屁事没有,亏她还稍微的提心吊胆了两天,生怕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给自己惹了麻烦呢,不然怎么能一个接一个的鸿门宴邀请她去。
宋盼娣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不然自己有一丝异样,没事,她也不算白来,她要好好问问这乞巧节她到底怎么办才好。
“哎呀,王爷抬爱了,民女真是三生有幸能来这诺大的裕王府一观。”
白郢就静静的看着她在他面前拍马屁。
绕了一大圈,宋盼娣才支支吾吾把自己来的目的说出来。
“民女想请教殿下一个问题,每年乞巧节上的诗会上常会出些灯谜或者即兴作诗的环节,民女斗胆问一句,殿下都知道题目吗?”如果知道的话,请透题。
后面的心里话她就憋住了。
“乞巧?诗会?嗯,这种节日一般都是宫里爱操办的,怎么你操心这个做什么。”
“殿下,今年乞巧节盛会在将军府有一场,很不幸,民女有幸在受邀者之中。”
“题目的话,本王若是参加,他们定会让本王来出题目,然后让那些人争着表现自己,讨一个好彩头。至于你,你也不须准备什么,和普通的女子一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杵着就行了。”
本来一听九皇子能出题,宋盼娣还两眼一亮,越说她脸越耷拉。
“真的不会每个人都问吗?万一问到民女了,民女什么都不会,自己丢人事小,给殿下丢人就事大了。”
宋盼娣可怜巴巴的样子,一副你不给我说清楚,我就把你也拉下水的模样。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能给本王丢什么人。”白郢一挑眉。
“殿下,民女和您怎么也说是有些许联系的,救人就不说了,军营里侍奉殿下这您也是知道的,也算是在您身边朝夕相处,耳濡目染过一段时日,却还没什么长进,作诗不会,灯谜也猜不出,民女觉得真要是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也不好。”
“耳濡目染?朝夕相处?你是这觉得的。”
“可不是嘛。”
“那好,你来裕王府,继续给本王当个贴身婢女吧,这样更方便本王对你耳濡目染,想来你乞巧节上也不会太出丑。”
宋盼娣卒!
她可没想把自己赔进去啊!还不如到时候假装迷路或者一直去茅房里躲着不出去,这样直接跳过这一环节。
白郢却好像看不到她哭丧的脸一样,那番话像是认真了。
“殿下,民女不问了,也不怕出丑,这个时间不早了,您早些歇息,民女告退。”
说完,宋盼娣就低着头想开溜。
却被人拉住手腕,一股力道之下,又回到了原处。
再抬眼,两个人就这么面对着面了。
白郢紧紧禁锢着她的手腕,让她挣脱不开,一边把她带入自己的怀中,低着头,压低了声音,沉声道。
低沉喑哑的嗓音似有丝丝蛊惑人心的意味,穿过宋盼娣的耳朵,还有她的脑中,直直的撞进她的心门。
“一口一个殿下,你叫着可还顺口,不如你唤我一声白郢,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她真的慌乱了,离的越近她越不知所措。
“直呼皇家名讳乃大不敬,殿下,民女还想再活几年呢,快放手呀,若被人瞧见殿下你和我这样,民女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
“别人直呼名讳是不敬,你就不同了,再说,怕什么,这里是裕王府,除了我之外谁敢说你半句!”
宋盼娣拼命的推他,抗拒他的怀抱,这次不是军营里的意外,也不是空间里的偶然,这是裕王府,外面都是人,她现在甚至都不敢发出声响,她还是知道轻重的,她也决不会再让他胡来了。
这个男人不仅是个登徒子,还爱时不时的发酒疯,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是脑子抽筋了不成。
“白郢!你疯了吗。”
情急之下,宋盼娣口不择言,此刻她只想赶快离开,离开这个危险的人,危险的地方。
“你就这么怕我,这么抗拒我?为何别人从不似你这样。”
说罢,白郢低下头,唇瓣附上她的。
唇齿相依,宋盼娣瞬间涨红了脸,一股前所未有愤怒和屈辱感涌上心头。
他在戏弄她。
募地狠狠推开他,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你放开我,别把我和那些攀附的女人弄混了,她们贪恋你,贪恋这王府的富贵,可我不想,我也不需要,所以你别拿对她们的哪一套来对我!你以为说两句酸不拉几的话来,对我好一点,这样就能迷惑我,让我任由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吗?别做梦了,不是每个女人都稀罕你的。”
宋盼娣一股脑的把心里话给骂出来了。
不错,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想他的,从军营里那个错误的吻开始,还有他的一系列示好,她就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能被眼前的小打小闹迷惑。
这个人不是个普通人,他是九皇子,是战神,不是寻常人家,凭什么看上她?就算是真的看上了,也就是两天的新鲜感罢了,她没必要为了他这几日的新鲜感去深陷其中。
她怒极,他却笑,笑得如扬花般灿烂。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抗拒我了。”
来日方长,他不急这一时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