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督主大人的是如何枯木逢春的,顾初棠心知肚明,但这种事儿自己知道就好,若是散播出去,怕是会动摇了九千岁在万千太监心中的那至高无上的地位。
顾初棠瞧着势头似乎向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便激动地再次下马车,她还以为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方才还替那老婆婆的孙子捏了把汗。
诚然,虽不致命,但却关乎着是不是会断子绝孙,这也是个顶大的事情了!
顾初棠下了车便站到了尉迟东贺的身旁,轻轻拽了一把他的袖子,待尉迟东贺垂眸看她时,只见这小丫头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嘻嘻,原是治疗那处,那孙子肯定没事儿!”
顾初棠笑嘻嘻地说了一句,说罢才觉得这话听得不太顺耳的样子……
“姑娘,你,你怎这么确定我孙儿就会平安无恙?”那老妪艰难爬了起来,弓着腰擦了吧泪颤颤巍巍问到。
“呃,这个……风堂主医术高明,之前督主麾下的某位老太监就是被他治好的!”
老太监一事顾初棠也是听闻,真让她这么自信的那还不是因为这重伤康复的案例就站在面前嘛。
那老妪听罢沧桑肿泡的眼里焕发出了一丝希望,她只稍稍琢磨了一下这丫头的话,竟从中挖掘出了个信息——
“等等,你方才说这位督主的麾下是个太监,那……那他莫非也是个……”督主是何人也,这老妪从未听闻,“瞧这孩子也就比我孙儿大不了几岁,样貌身段也都这么好,啧啧,可怜的孩子……”
尉迟东贺脸色铁青,平时都是别人恨自己来不及,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同情自己,竟然是为了自己的“残疾”而叹息不已!
“我虽会医术,但生根之术却不会,不过可以暂时给你孙儿瞧上一瞧,可以让他撑到明日福寿堂开门。”
尉迟东贺虽不是个真残疾,但却切实地体会到了人们对待太监一职的态度,本来不关系到人命的事儿他是不打算出手的,但瞧着棠儿看向自己这崇拜信任的目光,自己着实不好袖手旁观。
就全当是在司马漓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罕见的慈悲之心吧!
果然,尉迟东贺这句话让司马漓也是尤为惊讶,但很快他便想明白了这阉贼迷途知返的根源许是同病相怜。
“那一同去看看吧。”司马漓也想开开眼,瞧瞧这平日里嗜血杀戮的阉贼是如何治病救人的!
老妪赶紧带路,几人走了不到半柱香,便到了老妪家中。
能住在帝京城中心的自然非富即贵,但也不乏有些捡漏的寻常百姓,顾初棠也是路上才听那老妪说起她家来历,原是年轻时在宫里伺候的宫女,这房子也是出宫时她伺候的小主赏给她的。
说起来,那老妪还有个姐姐,年岁已高,也当过宫女,不过她那姐姐就没这么好的命遇到出手大方的小主。
院中一共三间房,还没迈进大门,顾初棠便听见了一男子痛苦的哀嚎从东厢房传了出来。
“看来伤的不重,还没晕过去。”尉迟东贺淡淡说了一句,随后便自顾向那声音源头缓步走了去。
他走得慢,似乎是听着那哀嚎声音嘹亮,很是得劲。
司马漓内心更加认定了这阉贼今日来此一大半就是来看热闹的,说不准还想着为西厂多添一个新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