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香炉的檀香已经换了两柱,顾初棠坐在榻上直打盹,可惜阿贺不许她回寝殿,这里又坐着两位贵客,她纵然是想直接躺在榻上入睡那颜面上也过不去,故而脑袋几番飘摇,最后倒安安稳稳靠在了尉迟东贺的后背上。
司马漓虽有赖着不走的心思,不过也看出了顾初棠实在困倦,今日之事让她受了不少惊吓,如今回过神来只觉得头脑昏沉也是正常。
“西沂暗线之事就按我们之前说的来,明线交给锦衣卫,暗线交给西厂。”司马漓手下也没啥兵权,但皇帝就偏偏把此时交托给他,故而他也只能做个军师,发号施令一番。
“本宫还有事,先走了。”司马漓眉头皱起瞧向昏昏欲睡的顾初棠,暗自叹了一声,“顾姑娘身子弱,受不得惊扰,若她在西厂有什么事情,别说是顾家,便是父皇怕是也要迁怒于西厂的,厂公好自为之。”
司马漓嘴上提醒着尉迟东贺,心底也一直犯着愁:“也不知道棠儿身体里的什么奇奇怪怪的蛊何时才能解了,按照风堂主所说,这阉贼故意下了蛊毒扰乱了她的神智,让她产生了一种依赖喜欢这阉贼的情愫,不过眼下看他样子是不会让风堂主来此未她诊治,晚些时候只得再去问一下风堂主了!”
在司马漓看来,风鹤楼简直就是尉迟东贺的克星,这北唐也唯有风堂主才能帮自己救出棠儿!
尉迟东贺瞧出了司马漓眼神中的恨意,倒也能理解,毕竟鸭子到了嘴边可就是吃不着,碰都碰不到,这确实很气人。
尉迟东贺方才为了让顾初棠稳稳靠在自己背上打盹两柱香都腰杆都没晃过一下,如今该送客了。
他转手轻轻拍了拍顾初棠攥着自己衣袍的手,待后背的压力渐渐减轻,他这才缓身站起,回头瞧了一眼揉眼睛的顾初棠:“只要其他人不一直惦记着她,她在西厂便是安全的。”
“凭借西厂势力自然能保的了顾姑娘,而且穆梓年的目标又不在顾初棠身上。”燕枫从未涉及过感情,自然是不懂殿下为何这般担心一个贵女,他拿起了桌上的佩剑,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像极了桥头捏唐人的,“穆梓年近日便会带着刚从顾家讨来的新媳妇回西沂和亲,厂公,我们的速度得加快了。”
顾初棠方才说是睡觉,其实就是闭目养神,如今她有一事,说出来倒是能弥补了自己坏了缉拿嫌犯的过失:“那个……说,说到穆梓年,其实她是个女子。”
尉迟东贺突然听见身后那细润的声音响起,垂眸看去,只见顾初棠面色有些为难,伶俐的眸子扫过大殿的几位,最后抬头看向了他。
“她……确实是个女子,昨晚我被平宁公主中途敲晕带去了锦西宫,其实我被敲晕的时候她就在我面前,她后来救了我,让我对她的身份保密,我也就因着欠她那人情没说出来。”八壹中文網
没想到啊,此人竟然一直在利用自己!
“不过穆梓年能演出今日的戏,必然知道我不会提她保守秘密了,所以督主您要是打算揭发她,就得尽快,要不然以她的能力,说不定找个人替她,自己先行带着那暗线跑路也是可能的。”
顾初棠是有些愧疚的,毕竟自己要是早早说出了穆梓年女扮男装之事,兴许还对阿贺他们办案有帮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