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婚前就长年在外自己住，小弟在国外训练，只有我在家。我妈早嫌弃我了。”季晏淡淡道。
蔺澜萻若有所思：“所以，你哥哥结婚后，你就搬到他原来的公寓了？”唔，串起来了。
“嗯。”
他回答得平平淡淡，神情也平平淡淡，蔺澜萻却莫名有点心疼了。
可怜的老二。
可是，可是这事儿吧……也不能靠同情……
“就觉得有点突然。你不觉得吗？”蔺澜萻主要还是懵。
这都毫无铺垫的，怎么就要成了呢？
“我不知道你的家人、朋友，一起的时间也不长，而且……”她尽量维持着语气平和，却还是显而易见的逐渐慌乱。
男人面上没什么表情，漆黑的眸子，倒是格外认真地看着她。
说完一大堆，蔺澜萻咽了下口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季晏顿了顿，道：“是需要仪式感吗？鲜花、礼物？”
蔺澜萻：“……”
好像也不是这么个意思。
气氛突然沉默。
对面那位气定神闲，蔺澜萻却开始手忙脚乱。
书上也没教，这种时候该怎么说话吖！感觉天都要被聊死了，怎么办。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似乎不敢接受。可，拒绝吗……
好像，也是不想的。
蔺澜萻一怔。
迟疑了片刻，她道：“要不，我再想想？”下次再——
改天、再想想、下次再说？
男人眸色忽沉了几分，“我能把刚才这句话理解为是拒绝吗？”
啊啊啊啊？
蔺澜萻下意识：“不是，我只是……”想再思考思考。
“那就是接受了。”
“？？？”
“择日不如撞日。”季晏眯眼轻笑，“今天就去领证吧。”
“……”
她，接受了吗？
蔺澜萻被他自洽的逻辑绝倒，垂死挣扎：“容我提醒，今天是周日。”您清醒一点！
“无妨。”季晏说着就拿起手机，考虑起动用钞能力，“我有朋友在民政局上班。”
蔺澜萻：“……”
他还想找朋友周末回单位加班？
“可别祸祸你朋友了。”她哭笑不得，“再说我也没带户口本啊！”
“让家里白银银送过来。”男人很理直气壮。
蔺澜萻再度：“……”
现在机器人都能自己上路了？
不对不对，等等！
她发现自己又被带歪了：“我还没说「好」呢！”
“可你也没说「不好」。”男人的嗓音很淡，眼底是不易察觉的笑意。
没说不好=好。
如果她真的不想，依蔺澜萻的性子，直接就干脆拒绝了，毕竟，季晏也不是没被拒过。她不会拖泥带水。
而如今这样……
她不想拒绝他。
她只是，不确定。
“萻萻，这并非一时兴起的表白。我不觉得突然，大概是因为，一直在想，想了很久。”
这个念想萦绕心头许久，终于也到了可以实施的时候。一个长久的未来，不是只口头许诺。想一件一件，身体力行。
感情和她，从开始就不是稀里糊涂的存在，而是他想得明明白白后的特殊与例外。
——既得其以偏爱，倾尽平生慷慨。
“我早跟家里人说过了。只是两老环游世界不知到了哪个深山老林，前两天才收到消息。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季晏轻声说。
“还有，我们家有家训，没结婚前不允许同床。”
也就是说，不能无证上岗。
啊？蔺澜萻持续懵。虽然但是……这都2025年了！
季晏看了她一会儿，顶着那张高冷、看着就不屑撒谎的脸，语调淡淡的，说：“要是老妈知道我霍霍小姑娘，回来定把我腿打断。“
蔺澜萻：“……”
她看上去像是很好骗的样子吗？
“你看，所以现在我的「身家」，”他指尖抵着银行卡，“和「性命」可都交托于你了。”
……身家性命？这人还真敢说呐！
蔺澜萻正色：“怎么会打断腿，骗人。再说！你也没违反家规啊……”
他们还没怎么样呢，哪里来的“霍霍”！
季晏轻笑。
其实，他妈还真做得出来这事。
然他并不否认：“嗯，逗你的。但求婚是真的。”
“你不是说，不喜欢鲜花礼物，因为性价比太低？不如送菜吃饭坐车交话费？”他一字一字地复述。
……欸。这的确像是她的话。
蔺澜萻微怔。
仿佛是很久之前，那是某人第一次要送她回家。最后就坐着她的小电驴硬送那次？
“你还说，不喜欢人群和围观，因为会有压力。”男人指腹轻轻摩挲着女孩细嫩的指节，而后，松开了手。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拒绝，不用担心旁人，也不用担心我。”
他往后倾身，靠在椅背上，越发显得身姿挺拔。
“所以，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