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柔一行人被安置在了越州行府中过夜,倒是也并未发生什么大事儿。她睡在自己的房中,也并未见到周煜前来,倒也是放了心。
第二日一行人去了祭祖,经过一早上的跪拜,早就已经是双腿酸麻。
任由连翘扶着上了轿撵,便是又浩浩荡荡的启程回宫。
蝶衣已经请了假回家江南城说是探亲,早在昨日就已经收拾行李走了。苏婉柔的行李便是由连翘和玉香去收拾。
玉香听闻苏婉柔可以出宫,脸上的几分雀跃之情便再是也掩饰不住了,急忙就跪在了地上。
苏婉柔和连翘都因为玉香这一跪而吓了一跳。
苏婉柔让她起来,有何事好好说清,就看见玉香哭哭啼啼的,甚是有几分犹豫。
连翘看她那样子,便是瞬间明白了玉香想要说是什么,玉香进宫的时间不多,爹娘都在民间,进了宫的宫女,一般情况下只有到了年纪大了之后,才会放出宫去。也才能回家,玉香这样子,定是想要回家了。
“皇后娘娘,玉香有个不情之请!”说罢又是跪在了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你且说。”苏婉柔看她的样子,也大概是猜出了几分。
“玉香听宫人说我父母重病了,玉香一直都想要回家去看看,可是奈何宫中规矩森严,玉香只是区区一个奴婢,根本就无法出宫去。这次长假娘娘能够出宫,奴婢祈求娘娘能够带玉香一起!让玉香回家看看我父母!求娘娘您了!”
一边说着一边玉香的抽噎声音就越大,更是哭得一脸都是泪水。苏婉柔看她那模样也甚是心疼,但是若是带了玉香去,这凤仪宫中就缺了一个可以管事的丫鬟了。
苏婉柔有几分犹豫的看向连翘,就看见连翘温柔的笑笑,她福了福身子,便是说道:“皇后娘娘此番回家探亲,身边定也是需要有人陪同服侍的,既然玉香想要出宫,娘娘不妨就带她去。奴婢父母早逝,也是没有什么牵挂的。替娘娘您看守这凤仪宫中的那些丫鬟太监也好。”
“连翘……”玉香一脸泪痕的看向连翘,眼里甚是写满了感激之情。
苏婉柔见连翘都这样说了,也就不再估计什么,便是答应了去。
苏婉柔坐着马车一路出了皇宫,甚至都未曾回头看看那偌大的皇城一眼。
虽然才入宫一年多,但是她却是对家中万分眷恋。
她一路上都是想着,想去看看自己家附近的地方,想看看苏家的米铺,想看看吕含章将那米铺打点得如何了,想去吃一下自己最爱的那家酒楼的饭菜,想去看看在金吾左右卫附近开小酒馆度日的小师傅还在不在。
她还想看看,自己家的院子,院子里的树顶上还有没有燕子落巢?大院儿里的那口井,当是不是还在?自己的弟弟妹妹,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一想到这里,苏婉柔便是不禁有些伤感。一入了那宫们,真是是如同坐牢一般。
苏婉柔华丽的皇家马车,一路上都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不过那些老百姓们就算是再怎么激动,都也还是毕恭毕敬的给让出了一条道来,让这马车顺利通行。
“草民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路上的老百姓,都不缺乏有人认出了这马车是何人的马车,很多人都跪在地上行李。苏婉柔看着那些人跪拜的样子,倒是觉得万分不自在。
平日里出宫祭祖被人叩拜就罢了,那是因为整个仪仗队都是浩浩荡荡,如今自己出宫探亲,却还是这般,总感觉自己已经被乡亲父老已经划清了界限。
“早知道如此,就不坐这马车了。”苏婉柔对着玉香几分尴尬的笑了笑,玉香也是摇了摇头。周煜派给苏婉柔的马车,她就算是不坐,也得坐。
苏家府上此时早就已经是挤满了人。苏逑和宁氏一家子人都一直在站在府门口等候,可是好一会都不见皇后的马车,宁氏便是不由有些着急了。
“娘亲,你说姐姐今日真的会回府吗?”苏婉若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娘亲,奶声奶气的说道。
宁氏伸手抚摸了一下苏婉若的小脑袋,“教过你要叫皇后娘娘,怎么还是姐姐姐姐的叫唤,让人听了去多没教养?”
苏婉若努了努嘴,一脸沮丧的样子,喃喃说了句“孩儿知道了。”一旁由奶妈抱着的苏若成,口齿不清的说了句“皇后嚷嚷,皇后嚷嚷。”惹得一群人都不由得笑出声。
林氏几分嫌弃的看了一眼苏婉若和苏若成,一旁的苏梦梅和苏志也是显得几分不耐烦,一个个站的七拐八拐的,懒懒散散的样子。
苏遐看了抬眸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皇后娘娘还真是好大的排场,等了这么久都不来。”林氏不由得懒懒出声,苏老妇人用力的将拐棍往地上一杵,吓得林氏立马就站直了身子。
“老夫人……”
苏老妇人目光阴冷的看了林氏一眼,冷声道:“这当朝皇后娘娘让你等,是你的福分,你还有什么怨言不成。也是不怕掉了脑袋,我看你那脑子,比老朽这老人都糊涂。”
林氏低垂着头,虽然是有满心的不满,但是还是不敢说什么。
宁氏的眼神轻轻扫过林氏,也是不说什么话,这愚昧的林氏,总有一天会是自讨苦吃。
几个人正是说着,就听到了一针马车的声音,林氏抬眼,就看到了皇后的马车才有的华丽的凤头雕饰。
“是皇后娘娘来了!”随着下人的一声呼喊,苏逑和宁氏扶着素老夫人一起走上前去。
玉香先从马车里出来,看见了一门口的人,对着他们淡淡一笑,然后转身才小心翼翼的扶着马车里的苏婉柔走下了马车。
“臣等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婉柔的脚刚站稳,就看见面前跪了一地的众人,里面就大步上前,一把苏老妇人扶了起来。
“老夫人!您跟我行什么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