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件事还是不了了之。
“谢谢你。”
程明歌选择不去问齐弘问为什么他会认得对方的事情，她相信齐弘问，也认他这个朋友，自然是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不用客气。”
齐弘问跟程明歌摆了摆手，准备跟警察去派出所做个笔录留档。那群人没有动手，但凭借他这张嘴，多少能让对方在警局留下案底，只要留下了，以后那个人就跑不掉了。
“明歌姐，齐律师对您好好啊。”
尚敏有些羡慕地说道，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现在程明歌还没离婚，顿时脸色一变，想道歉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说，更怕因此说错了话，让程明歌更不开心。
“我跟齐律师是朋友。”
程明歌听出来尚敏话里的意思，甚至已经看出来齐弘问的心思，可是她现在没有时间谈感情，她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把她上辈子没来得及做的事情做完，弥补上辈子没有达成的遗憾。
“对了，马来西亚那边的代表来了吗？”
被这些事情一折腾，程明歌才想起来她今天专程来公司的正事。
“我打电话去前台问问。”
被程明歌一提醒，尚敏也才想起来这件事，赶紧着急忙慌地去联系前台的人，想问问他们有没有人上来，但结果出乎尚敏和程明歌的意料，前台那边说，没看见生人过来，反倒是周总刚刚上去了。
“哪位周总？”
程明歌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白月光的周总。”
似乎是为了映衬着前台的话，程明歌和尚敏听到办公室的尽头传来电梯到达楼层后发出的提示声，然后门缓缓地打开，的的确确就是周宾白。
“程小姐，别来无恙。”
周宾白笑眯眯，似乎上一次跟程明歌因为梁琳的画闹僵的事情一点都不存在。
“马来西亚客商？”
程明歌紧紧地盯着周宾白，口气不善。
“程小姐不用这么大的火气，我就是收钱办事。”
“谁的钱？”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疑似趣咪那边派来的人想把她带走，紧接着齐弘问突然出现，直指对方是岳霜派来的人，然后是下了一万件订单的马来西亚客商代表竟然是周宾白。如果现在程栗苏跳出来说自己和薄喻光早就有了一个四岁的孩子，恐怕程明歌都不会有多惊讶。
“这位您可能认识，马来西亚有名的华人富商，傅致，傅先生。”
姓傅？
程明歌皱起眉头，脑子里很快就想起另外一位姓傅的人。
“程小姐应该猜到了，这位傅致是傅翊珩的父亲。”
“果然。”
傅翊珩想要自己老师梁琳的那幅画，周宾白之前也是想买老师的画，如果想买画的人就是傅翊珩的爸爸，那么这件事就说得通了。只是她之前已经跟傅翊珩说好了，会把梁琳的画送给他，难道这一次傅翊珩是为了答谢自己送画的事情，所以特意让他的父亲给启明下了一笔大订单？
不对，如果是这个样子，傅翊珩的父亲大可不用让周宾白过来。哪怕没有发生这件事，凭借她和傅翊珩的交情，只要傅翊珩开口说清楚缘由，她把画卖给他也不是不可能的，可现在兜了这么一大圈，又特意让周宾白过来，似乎这对父子俩之间有什么信息壁垒，或者说，傅致和傅翊珩的目的是一样的，只是两个人现在是竞争关系。
只是他们两个人是父子，又只是几幅画，为什么就会因此针锋相对到这种地步呢？
程明歌想不明白，便更想从周宾白的身上得到一些关键的信息。
“周先生这一次是代表傅先生过来，想用这笔订单换我老师的遗作吗？”
“程小姐是明白人，那我就不说客套话了。这笔订单算是傅先生送给启明的，如果程小姐能够说服梁辰老师，让他出让手里的画作的话，那么傅先生也会再给您一笔钱，当然，您要是心系启明，傅先生也可以用下订单的方式，把这笔钱送到启明的账户里。”
“我能问问，为什么傅先生这么想要我老师的画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程明歌不认为天下会掉馅饼，更不认为傅致作为一个华人富商，会因为几幅画，就对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从来没有了解过的公司送一大笔的钱财，这个傅致到底对自己老师的画有多大的执念，不仅能因此送给自己一大笔订单，还想要从自己老师梁辰的手里，把老师梁琳的遗作全部收齐。
“抱歉程小姐，这属于客户的隐私，也不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无可奉告。”
“那可是我老师的遗作，如果我搞不清楚傅先生要买去干什么，恐怕我不会出手。”
傅翊珩当时只想要自己老师的那幅《游鱼》，傅致却想把所有的画都买走，说明父子俩之间肯定有意见相左的地方，现在傅致又让周宾白来游说，而不是找傅翊珩，足见这里头有她不清楚的事情。
“收藏。傅先生是梁琳老师的忠实粉丝，按照现在年轻人的说法，那就是想收集偶像所有的作品，最好一幅都不漏，全部收到自己的家里去慢慢欣赏。”
周宾白其实也不清楚，但是为了能拿到那笔钱，他便随口编造了一个看上去十分合情合理的借口，毕竟傅致看上去虽然不像粉丝，但是家里却摆着不少梁琳公开发表过的画作，甚至还有几幅笔触画风相似，并没有落款的画，想来，那几幅要不是傅致找模仿梁琳的画风仿造的，就是梁琳自己画的。
“周先生，我需要傅先生亲自跟我说。”
程明歌并不相信她，虽然自己的老师梁琳并不算当代十分有名的画家，但是既然老师把画留给自己了，她就有责任保存好这些画，就算是要卖给老师的粉丝，也应当是卖给一位珍惜画作、真心喜欢老师画作的有缘人，而不是像傅致这样，随意找一个艺术经纪人，像卖猪肉一样，来找自己讨价还价的。
“程小姐，这是傅先生能给您最后的底线了。”
“什么意思？”
程明歌敏锐地察觉到周宾白话里有话，脑海里也随即闪过一些片段，却什么也没抓住。
“一万件的订单，不仅能救活你这个盲盒项目，还能救活启明这个已经岌岌可危的公司，您可以考虑一下，毕竟世事无常，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你们插手了网上的事情，对吗？”
到了这一步，如果程明歌还听不出来周宾白话里的弦外之音，那么她就真的是个傻子了。难怪了，彭莉一直在跟自己说，薄氏那边的人都已经做了冷处理，也刻意把事情引向启明和趣咪的官司，按说薄氏这种平常就好神隐的业界老大，应该是不屑于做这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卑鄙行径，可是按照彭莉这些年的公关经验，分明是还有一个一直在煽风点火的第三方。
原本程明歌以为是薄喻光，或者是程栗苏暗中做的，可现在看着眼前对她笑眯眯的周宾白，她总算是知道，彭莉说的第三方，到底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