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狗腿子是不是来找你了?”
周宾白才刚走没多久,傅翊珩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翊珩,你这是不是也说得太过分了?”
程明歌听着傅翊珩电话那头明显的叫好声,一猜就知道他这是在家呆着看游戏比赛。
“我爸那人就是个浑身铜臭味的商人,他要是威胁你,你就告诉我,我回去收拾他。”
“不用,你爸还给了我一个大订单,我感谢人家都来不及。”
傅翊珩就像一颗小太阳一样,不仅驱散了当年程明歌跑去国外散心的悲郁,更是纾解了这些天程明歌紧张的神经,好像跟他聊一聊天,程明歌的心情就会好上很多,就连最近时不时腹痛的症状都减轻了不少。
不过程明歌这边因为跟傅翊珩聊天而觉得舒心,傅翊珩那边却紧张地不得了。
“什么,我爸给了你一个大订单?”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附带条件吗?”
话一说出口,傅翊珩才觉得有些冒犯到程明歌,赶紧换了另外一个说法,免得程明歌觉得自己是看轻了她,心里留下芥蒂。
“有。”
如果傅翊珩没有打这个电话,程明歌也会找机会去问清楚,她不能、也不允许自己老师的遗作被交到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如果傅致是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人,那么是不是,傅翊珩之前做的那一切,也是装出来的?
“他是不是想买画?”
“是。”
傅翊珩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连刚刚看得兴致勃勃的游戏转播都失了兴趣,随性就把电视关了。
“青风,如果我告诉你,我跟那个人不是一伙儿的,你信我吗?”
傅翊珩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少数几个喊程明歌为青风邀的人,倒不是因为程明歌这个名字他喊得生分,而是青风邀这个名字有其他的含义,它不仅仅书写了傅翊珩和程明歌认识的过程,更镌刻着另外一位对傅翊珩十分重要的人。
“我信。”
程明歌并非说的假话,她的确是相信傅翊珩,不管是数年前在马来西亚的那场彻夜长谈,还是如今傅翊珩愿意在她深陷沼泽的时候拉她一把,凭借傅翊珩现在的名气和财富,如果他真的有心想买到梁琳的画,并非是难事,即便是想要自己手里的这幅《游鱼》,也不必赌上自己的星途,用一种近乎冒险的方式,帮自己做这么一件事情。
“我爸那边我去处理,如果启明的周转有困难,我户头里还有些钱可以借给你。”
傅翊珩粗略地算了算,觉得自己这些年存的钱,多少可以让程明歌用上一阵子。
“不用了,你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程明歌不了解娱乐圈里的事情,但是也没少从彭莉那边听说傅翊珩现在的情况,因为沾上了自己这位丑闻缠身的人物,傅翊珩早些年疑似抄袭的事件也被扯了出来,更别说因为这件事,业内不少看薄氏脸色的品牌商直接取消了跟傅翊珩的合作,而那些正在合作的,更有不少提出要傅翊珩赔偿。
傅翊珩如今的情况也没比程明歌好多少,要是程明歌再因此跟他要钱,那就真的是一点朋友的情谊都不讲,真拿傅翊珩的这份情谊当提款机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我说,我这个流量虽然过气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宣传效果肯定是杠杠的。”
“好。”
程明歌嘴角含着笑,盯着桌上和老师梁琳的合照,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尚敏,公司这边你先盯着,我有事出去一趟。”
程明歌拿起包和车钥匙,决定去找自己的老师梁辰。如今这件事的发展越来越出乎她的意料,傅致不仅想要她手里的话,更想要老师梁辰手里的画,摆明了是别有隐情,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恐怕自己的老师梁辰会帮自己印证这个答案。
“喂妈,怎么了?”
程明歌一边启动汽车,一边跟自己的母亲通电话。现在这个节骨眼打电话过来,程明歌不由地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的父亲在医院听到了什么消息,亦或者是,又出了什么状况?
“明歌,你有让人帮忙办理转院手续吗?”
电话这头的林舒一只手拿着手机跟程明歌说着话,另一只手握着自己丈夫,扫视了一眼帮忙来做转院手续的人,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妈,你听我说,你先找个借口让那些人回去,或者先别离开医院,然后你报警,就说有人要绑架,我现在就从公司过去。”
程明歌一听到自己母亲这么问,立刻大惊失色,因为她压根就没给父亲办什么转院手续,而且也绝对不会委托别人去办。她很快就想到今早上来的那群人,一下子就开始怀疑是岳霜搞的鬼。
“好,好。”
林舒一下子就把电话挂了,然后跟自己的丈夫程闯对了对眼神,眨眼之间便开始演起戏来。
“哎哎哎,你们先去走廊那头拿一下热水壶和衣服,再找护士要个塑料袋,把衣服装里面,记得装进去之前先拧干。还有你,先拿着单子去找医院盖章,再通知李医生一声。”
林舒一改刚刚的柔弱模样,壮着胆子对来的那群人颐指气使。
“程太太,那些东西就别要了,去那边直接买也行。”林杰好声好气地说道,但脸上的不耐烦却一览无遗。
“那可不行,什么东西都买,哪有这么多钱?还有,你们不都是我女儿雇来的吗?那我让你们帮忙收拾一下怎么了,还没叫你们帮忙洗衣服呢?怎么话就这么多。”
“行了行了,他们都是男的,干活粗手粗脚的,你去把我那些衣服收拾了,顺便帮我把护士喊过来,我今早的血压还没量呢。”
程闯打着圆场,一边帮自己的妻子找借口离开。
“那你躺着别动,我去门口喊护士。”
林舒替程闯掖了掖被角,低着头的神态掩盖了眼底的担忧。随后便站起来,往门外头走,却并没有走远,只是站在离门口还有五六步的地方,喊来了巡逻的护士,等到护士进病房了,她才急匆匆地去打电话报警。
但她没想到,等她打完电话回来,程闯和病房里的那些人全都没了人影,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声无息。
“明歌,你爸被他们带走了。”
林舒慌慌张张地说道,话音还没落地,便听见电话那头响起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明歌,明歌,发生什么事情了?”
“明歌,你能听见妈妈说话吗?”
“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