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一家人重新团聚的程明歌并没有觉察到这些异样,她紧紧地抓着父亲的手,生怕下一刻父亲又会消失不见。
“明歌,没事了。”
程闯费劲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女儿的脑袋,希望能让她更安心一些。
“爸,那些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程明歌并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抓走程闯,虽然心里一直笃定这件事跟程承有关系,但是程承的能力却明显没办法单独做成这件事,所以程明歌怀疑,可能这里头还有别的什么缘由。
“没有,那些人应该是收了谁的钱,故意把我藏起来。”
实际上,程闯也觉得这件事很诡异,他做生意一向公道,所以这些年启明也没有招惹到什么不该招惹的人,更别说是因此要买凶杀人的了,更是少之又少。而他被迷晕带走的那段时间,那些看守自己的人看上去对自己的态度也并不恶劣,除了有几句呵斥之外,程闯身上甚至连点皮外伤都没有。
“爸,那你还记得那些把你抓走的人的脸吗?”
程明歌担心那些人再来报复,虽然她没有办法阻止那些人背后的人,但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自然是想要尽量减轻威胁。
“记得。”
程闯皱了皱眉头,虽然他记得那些人的脸,但是他同时也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这些人恐怕不会被抓住。
“明歌,你爸刚刚检查完,你先让他休息一会儿,你也回家睡一觉,最近你也忙坏了。”
林舒见程明歌的眼神有些不对,便想赶紧打断了她和自己丈夫的对话。
“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吗?”
程闯看自己妻子的脸色不对,又看了一眼明显消瘦了一大圈的女儿,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爸,我把大伯送进去了。”
程明歌拦住了正准备阻止自己的母亲,干脆利落地说出了实情。
“什么意思?”
程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得有些懵,脑子嗡嗡地响着,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进去”的真实含义。
“大伯利用启明底下的子公司如林,从公司拿走了不少的钱,所以我暗中向税务局举报,税务局的人来的时候,正好在开股东大会,所以他们就先把表哥带走了,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轮到大伯了。”
程明歌知道这件事隐瞒不了多久,她也没想过要瞒着自己的父亲,哪怕父亲会因此记恨自己,程明歌也要早早地把程承这个最大的安全隐患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明歌,那是你大伯。”
程闯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他不是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只是预想和真正实现却还是两回事,即便他早就想到有这一天,可却还是忍不住不埋怨程明歌。
一个是他的女儿,一个是他的大哥,他谁也舍不下。
“爸,你尽管怪我,但是这件事我一定要做。”
程明歌从回来的那一刻,想做的就只有这件事。哪怕是跟薄喻光离婚,也是为了之后在启明运作的时候不会畏手畏脚。
上辈子程明歌把启明收购,也是利用程承贪心的特点,一点一点地把启明蚕食到自己创办的蓓蕾旗下,如今做的事情,也不过就是重复上辈子的事情罢了。
而这一次,程明歌也不用再眼睁睁地看着程承毁掉父亲一辈子的心血。
“好了,明歌你先回去睡一觉,老程你也是,先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林舒生硬地打断了父女俩的谈话,然后把程明歌往外头推。她不了解公司的事情,但是不代表她不了解程承那个人。
程承从来就没有把她和程明歌放在眼底,哪怕是看着他这个弟弟,眼底也是不屑。如果说之前林舒还对程承带有一点大伯子的亲情,那么在经历了这些事情,特别是自己女儿和丈夫突然遭遇了这些横祸之后,她对程承,乃至程承一家,都没了别的感情。
“你爸那边我去说,他就是固执,但妈妈觉得你做的是对。”
她的丈夫没有资格怪罪她的女儿,林舒曾隐约有一个恐怖的想法,她觉得如果不是程明歌办事这么果断,也许现在在这个世上就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
“妈……”
程明歌张了张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也许在别人的眼里,她是一个为了夺权,连自己的亲大伯,甚至连父亲都不放过的人,可是她其实心里一直都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一家人能够好好地在一起,哪怕她的父母恨她做的一切事情。
“回去好好睡一觉,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林舒看着之前小产却一直没有好好休息的女儿,觉得十分心疼。
“妈,我知道了。”
程明歌最后又看了病房一眼,然后拿上自己的手包,匆匆离开。她的母亲担心她的身体,但是时间却一点都不容许她停歇,她要做的事情很多,如果不再加快一点脚步的话,恐怕时间就会来不及了。
“程小姐,感谢您对国家税收的支持,针对如林这家公司,我们稍后会有工作人员跟您联系的。”
程明歌接到税务局那边的人的消息,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弘问,怎么了?”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程明歌听着语气异常严肃的齐弘问,没来由地产生了一个不大好的预感。
“我想先听坏消息。”
“薄家那边先发制人,跟法院起诉离婚了,而且主张你是过错方。”
“那好消息呢?”
“之前薄喻光签的那份协议,公证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