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法院传票更早到来的，是程栗苏的孕检报告。
“你这是准备给我送证据吗？”
程明歌的反应让程栗苏愣了愣，原本想拿来嘲讽程明歌的孕检报告此刻也变得有些烫手。
“你以为税务局的人为什么对你毕恭毕敬，那是因为你是薄喻光的太太，不是因为你是程明歌。你难道以为如林出事了，启明还能明哲保身吗？”
程栗苏没想过程明歌会把事情做到这一步，如果不是她爸特地打电话过来，她还沉浸在准备做薄太太的梦里。
“那你觉得，启明没了，你还能嫁给薄喻光吗？”
程明歌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程栗苏的小腹，不由地泛起一阵恶心。
“薄喻光由始至终喜欢的都是我，你没有看到他有多少次站在我这边吗？还有，启明的法人可不止我爸一个人，要是按占股的份额算，你爸会是第一个被惩戒的人。”
程栗苏恶狠狠地说道，似乎在她眼里，只要能赢过程明歌，哪怕是把自己的父亲和大哥赔进去，都在所不辞。
“那你可以看看，到底谁能赢到最后。”
程明歌早在决定实施这个计划之前，就已经想到会有这个结果，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就等着程承站上顶峰之后，自己彻底毁了他。
“程明歌，你为什么永远都是这样一副表情？你是不是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程栗苏看着丝毫不为所动的程明歌，藏在心底许多年的怒火也被瞬间点燃。她从来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不比程明歌差多少，可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更喜欢程明歌，就连薄喻光，一开始对自己表达好感，也是靠自己有意模仿程明歌得到的。
为什么？
难道她程栗苏就没有一点能够赢过程明歌的筹码吗？
“程栗苏，如果你想玩流产的戏码，那我希望你的动作能够快一点，因为你现在除了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已经没有其他的剩余价值了。”
程明歌冷冷地打断了程栗苏的思绪，她多少能猜到程栗苏今天来找她的原因，但是碍于前车之鉴，所以她只能小心又小心地对待，避免程栗苏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呢？你知道薄喻光有多喜欢我吗？你知道岳霜有多想让我当她的儿媳妇吗？你知道薄喻光在听到你小产的消息，脸上的表情有多轻松吗？”
“这些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程丰初和程承已经没救了。”
程栗苏这个女儿对于程承来说，可大可小，平常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就让程栗苏带着薄喻光过来，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程承可是连自己的妻女都能抛下的。但如今程丰初被税务局的人喊去问话，程承非但没什么动作，反倒让程栗苏跑来找自己。所以，要么是程承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要么程栗苏就是他最后的筹码。
程明歌更倾向于后者，因为程丰初是程承的希望，也是他现在唯一一个争气的孩子，一向对长子上心的程承不可能会放弃营救程丰初的计划，即使最后要把自己搭进去，恐怕他也会义不容辞。
“程明歌，你不得好死。”
程栗苏看着笑盈盈的程明歌，心里不由地埋怨起动手脚的那些人，早知道就让他们再多做些事情，也不至于让程明歌逃过那一劫。
“我会好好活着的。”
她会活着看到自己痛恨的那些人都一个一个死去的。
“还有，你与其来求我，不如去找薄喻光，毕竟以前启明有什么事情，都是薄喻光帮你摆平的。”
程明歌在试探。果然，程明歌话音刚落，程栗苏眼底的阴霾险些暴露，但程栗苏还是十分迅速地转换了情绪，不希望被程明歌看到破绽。
“不用你多加提醒。”
“我觉得我还是要再多提醒你一件事，”程明歌透过程栗苏，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薄喻光，“薄喻光已经把我之前给他的那份协议签了，所以我相信，这场离婚官司绝对会让齐弘问声名鹊起，也希望你转告薄喻光，希望他能请一位好律师。”
不管薄喻光当初是出于何种目的签下那份协议，但既然这份协议生效了，那么程明歌就会利用到底，不给程栗苏一点自救的机会。
“明歌，那是我妈的主意。”
薄喻光自然是听到程明歌的话，他着急忙慌地开口，但说出来的理由却脆弱地不堪一击。
“无所谓。”
哪怕没有齐弘问和岳林的关系，程明歌也知道岳霜多半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毕竟上辈子她和薄喻光离婚的时候，就没少受到岳霜的嘲讽，甚至最后还拿自己父亲的医疗费做要挟，逼得她净身出户。
这辈子既然薄喻光给了她这个好机会，那么她是绝对不会浪费的。
“喻光，你怎么来了？”
程栗苏看到薄喻光站在门口的身影，心里更是忐忑不已，她不是没有觉察到薄喻光最近对程明歌的态度编号，所以她这次来启明，才会刻意挑薄喻光在公司的时候，只是为什么现在薄喻光还是过来了？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二位还是赶紧离开吧，我平常的工作很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接待两位。”
程明歌看着薄喻光眼底的深情，面上掩不住的嘲讽。以前她曾经羡慕过薄喻光的这份深情，但是现如今她却只觉得恶心。
“喻光，我就是想来劝一劝明歌，可是我没想到明歌会这么狠心，那可是我爸，她的亲大伯，她怎么能这么做？”
程栗苏扑进薄喻光的怀里，一边朝薄喻光哭诉，一边观察程明歌的反应。她以为程明歌就算不生气，至少也要出言嘲讽两句，这样她待会儿也好趁机给薄喻光上眼药，但是程明歌却压根没搭理这两个人，直接拿起手机拍了两张照。
“你在干什么？”
程栗苏大概没发现，她的语气有些颤抖。
“收集证据。”
不是要打官司吗？
那就玩一把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