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的森被现实残忍的强行接受了一个事实——自己的母亲不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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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给我脱下裕裕的衣服,我警告你,不要再碰裕裕的东西!更不要妄想用你这些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能力去试图伪装她!”母亲生气的指责我,“还有,我告诉你,不管你如何打扮,你都不是裕!即使你打扮得和裕一模一样,你也永远比不上她!永远不可能。”
“为什么?妈妈?我就那么令你讨厌吗?”我不禁失声痛哭起来。我虽然知道母亲向来只疼爱裕一个人,却没想到我在母亲心中是那么一个令人讨厌的存在,连跟她的宝贝裕比的机会都没有。我不懂,我总是那么小心地不让自己犯错,那么努力的想要去讨好她,可是在她的眼里,似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无用功。
我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裕听到争吵声,从房间里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看着我和母亲一脸担忧,看起来无辜又单纯,我在心里却觉得此刻裕的笑容有些可恨和看起来像是嘲笑自己的感觉,但我很快的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可是自己的妹妹,家里对自己最好的人了,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妈妈也没有回答我的话,眼神却逐渐变得复杂。
她的沉默令我的心猛地下沉,裕也逐渐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想要劝解。我在心里想出了千百个母亲不喜欢我的理由,又继续追问道:“是不是因为我学会的那些特殊的能力?因为我有那些不属于这里的东西,母亲您才会不喜欢我的?那我就不再用那些魔法了!妈妈,你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了?”我几近卑微的乞求着,只需要她一个点头,我就可以放弃我自己的爱好。可我期待的心,在母亲的沉默当中一点点下坠。
“啊……”
我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下意识的回过头来,裕因为着急而被绊了一下,母亲连忙冲了上去,脸上满是焦急和心疼的神色。我的心已经在疯狂的嫉妒下面变得面目全非,我努力的压制心中负面的情绪,不去做出损害家庭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好恨呀,好恨这个家,好恨这个让我出生就遭受到不平等待遇却还安让无恙的家,不管如何,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内心的仇恨似乎积到了极点,母亲的耳朵变成了猪耳朵,裕看着母亲的模样有些惊恐,她指着母亲的脸上的耳朵,有些话欲言又止,她满脸惊恐的看着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我这个妹妹露出这样的表情,原本充斥了心里的恨下一瞬间消散,转而是满满的恐惧和愧疚,自己的妹妹…此刻看着自己的目光,就跟看着怪物一样,好像再也没有了平时的亲切,原来,家里唯一爱我的人,对我的爱也这么脆弱吗?我的心好像坠入了深渊,不再回来。
母亲一巴掌甩我脸上,满脸羞愤,好像受到了很大的侮辱一样,就如同受害者,可是明明受到伤害更多的是我才对,我被甩得有些迷糊,眼泪不受控制的从脸上往下滑,我的心好像被狠狠的刺了一下,看到她轻柔的抱起裕的时候,似乎是想要远离自己这个“怪物”,这个“异类”,我忍不住悲伤的问道。
“母亲,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难道我就不是你亲生的了吗?可是……我和裕长得那么像,怎么可能不是母亲亲生的呢?既然都是母亲生的女儿,为什么您就独独不喜欢我呢?为什么我在您这里连一点母爱都感受不到……?”
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在我脸上流淌,当母亲冲向裕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狠狠握住一样疼痛。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从来都没有你!”最后,母亲还是开了口,冰冷的话把我所有的希望的火苗全部浇灭,我怔怔地愣在原地,看着母亲略带恨意的脸,大脑轰的一片炸开,一片混乱。
我有些自卑的想,或许,我只要不把这些话问出来,我还是可以骗着自己,永远的在心里骗着自己,告诉自己,母亲是爱我的,我为什么要质问出来呢?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呢?假装不知道该是多好的事……那时候,或许我还可以幻想,母亲是爱我的。
九岁的我被残忍的接受了一个事实——我的母亲不爱我。
我的心仿佛被人挖走了一块,有些空洞,有些不安,还有些疼……那句“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从来都没有你!”就像一根细细长长的针,一根一根的毫不犹豫的扎在了我的心里。当时的我还那么小还没办法理解,也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母亲生的女儿,而我却令她那么厌恶。留下的只有在心里无限的自卑的烙印。
“那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生下我?为什么要选择生下我?”我朝着母亲疯狂的喊了一声,踉跄的跑出了家门,没有方向可以跑了。而耳边除了呼啸的风,我什么也感受不到,只觉得心好疼好疼,那些风全部吹到了我的心里,把我的思绪都吹得凌乱…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我累得快要跑不动的时候,才在院边一处空旷的草地边上停了下来。我犹豫了很久才转过身,身后空旷的街道上,只有空气在流动。可是母亲和裕终究都没有追来……在我出门的时候,我听到母亲阻止了要来追我的裕。
“裕裕,不要追!随她去,最好永远不要都不要再回这个家了她。”
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我被这句话伤得蹲在了地上,抱着双膝痛哭起来。我始终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母亲会这么讨厌我?我只是想要一点点疼爱,才会装扮成裕的样子,哪怕母亲把我拥在怀里一分钟,哪怕她喊得是裕的名字,我都无所谓,我也会很开心的。母亲漠然的脸不断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伤人的话一遍遍在我脑海中回放着。
“母亲,我真的好想要自己可以像裕一样,牵你的手,可以在你的怀里撒撒娇…”
我抹着眼泪,面前忽然多了一个影子,我兴奋的抬起头,到了嘴边的“妈妈”在看清来人之后,硬生生的挤了回去。
“你一个人呆在这里?生活在幸福生活当中的小公主也有独自难过的时间?”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比我大了几岁的男孩,我也不知道他的年龄,我只知道他是我们旁边的孤儿院里的一名孤儿,甚至连他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却是唯一知道我家庭现况的朋友了。
我没有理会他,因为失望,所以心里更难过了,于是哭得更伤心了。
“你是找不到家吗?在这里装什么可怜,哭什么…弄得我一身都是烦死了,”男孩见我不理他,自顾自的说起话来,满是嘲讽之意,看到我真的哭得很伤心,才知道我不是装的,顿时有些慌张起来,“你…你别哭了,你要是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出来,就没有那么难过了,真的,你试试,我可以听的。”
我看着他为了焦急得红了耳朵,我脸也哭得有些红,看着他的样子,一下就“噗嗤”地笑了出来,此刻的他,似乎在我的眼里,渲染出了与平时不同的神色。
“你不也一样,别这么担心我,你可比我惨,我在我家里虽然家里人挺讨厌我,但是至少能吃饱饭,丰衣足食。你在孤儿院可不一样,而且你应该人缘也不是很好吧,孤儿院院长应该也不会给你特殊待遇,现在这个时代,可以吃饱饭的也不多了,你们孤儿院十顿怕也是有七八顿吃不饱饭的吧,我出门的时候也给你带了东西。”
我从外套里拿出了一瓣有些汁液喷出来的橘子和一块被咬了几口的蛋糕。我笑了笑,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今天也你的生日,我没有其他可以准备的,这是我和我妹妹的蛋糕,当然我生日也只是走个形式而已,不过我还是分到了一块很小的蛋糕,我尝了几口,味道很好的,你应该又没有吃饱饭吧。”
“好,”他喉结有些紧,半天才挤出一个微笑,我却觉得格外的好看,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上去抱住他,却还是忍住了,只是把蛋糕推到了他的面前,他咬了一口,抬起头补充道,“我可以吃,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我低下头,我早该知道,所有人接近自己都是带着目的,孤儿院的孤儿或许也不会真的喜欢自己吧,我暗自搓了一下拳头。
“你等会儿要跟我讲讲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真的会好很多的。”蛋糕在他的口中嚼了一会儿才咽下去,我愣了一下,原来…不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吗?我心里有些羞愧,可在我的家庭当中我还是学到了很多——我很擅长于伪装自己的情绪,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