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个月前萧昊然被派去了石湫猎场总理巡查关防的事务,出发前就带着萧靖远一起去了。
叔侄俩差了八岁,说起来跟兄弟也差不多了多少。
况且临近年关,两位先生都跟萧昊焱告了假,回老家过年去了。这一阵子萧靖远的功课没人管,与其让他在家胡乱晃悠,不如让他跟着萧昊然出去历练历练。
所以这么一走,就走了差不多有一个月。
云荞听说萧靖远回来了,等不及把身上的骑马装换下,就提着裙子往同福堂去了。
五叔和二哥一回府肯定是会先去给老太太请安的,她只要过去就能遇上。
徐氏瞧见云荞雀跃的模样,只冲着她喊道:你慢点。
小丫头哪里能听进去,只敷衍的回了一句知道了,就早已经跑了出去。
同禧堂外的梅花都开了好多了,一路上都是幽香,云荞却顾不得欣赏这沿途的风景,心早就飞去了同福堂了。
没有萧靖远在的这一个月可真是难熬呢!
母亲同老太太说了,让她跟着萧玉婵和二房的堂姐们一起学女红、书法、认字
她前世空长到十六岁,除却和徐氏在一起的时候,教她认识了几个大字,其他时候却是连一天的书也没有念过的,更别说女红书法,都要从头学起。
没有基础,学起来就比别人辛苦许多,她又是一个不肯落后的性子,所以起早贪黑的练字,就连继父都取笑她,说她这是要考女状元去了。
其实她只是想,这辈子能过上这样安逸的生活,她一定要做一个优秀的自己,才能不辜负这上天的恩赐。
好在昨日腊八,教习和女先生都回家过年去了,从今儿开始到来年龙抬头,她不用再每日练习了。
不过除了教针线的教习说了,正月里头不动针线,因此没有留作业,教认字和书法的先生都留了作业,只等着回来的时候,要提交检查。
算算日子,到龙抬头还差不多两个月,云荞也不着急,眼前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跟着继父和二哥一起去冬狩!
二哥!云荞才拐进了去往同福堂的夹道,就看见萧靖远和萧昊然两人,正并肩往垂花门里去。
那人听见她喊,只转头看了一眼,就见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穿着桃红色金边窄袖骑马装,下身的马面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腰身,整个人看上去似比一个月前都长高了许多。
萧靖远朝她招了招手,云荞高高兴兴的跑过去,就听一旁的萧昊然数落道:怎么就记挂着你二哥呢?我这五叔你是看不见的吗?
萧昊然身量颀长,有他的地方,别人都矮了一截,哪有看不见的道理,可云荞就故意没喊他。
谁让他老喜欢捏自己的脸呢,他那大手这么一捏,她的脸都要变形了。
五叔。云荞虽然不情愿,但萧昊然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乖乖的喊了一声。
嗯,乖!眼看着萧昊然的手又要摸到她脸上,云荞急忙往后闪了一步,躲到了萧靖远的身后去,拉着他的大氅道:二哥快救我!
萧靖远就伸手揽住了萧昊然的咸猪手,转而自己在她脸上捏了一把道:最近怎么瘦了?
方才云荞走过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丫头不光长高了,似乎还瘦了,脸上的肉没从前多了。他一开始还不敢确定,刚才自己上手捏了一把,算是确定了。
功课好多云荞有些无奈的吸吸鼻子,其实是她自己要强,所以才做得多了。
马上过年了,先生都走了,我带你好好玩几天,再出去吃几顿好的。小丫头瘦了,萧靖远心里还有几分心疼,以前胖乎乎的多可爱。
不要!云荞很正色的摇了摇头,现在她连门牙都没了,啥好吃的吃起来都不香了。
谁知她的话才说完,一旁的萧昊然就指着她的缺牙缝笑道:丫头,谁把你家大门给卸了?说话都漏风
云荞这几天说话都很小心的,没想到方才一不留神就忘记了,急得急忙就捂住了嘴,一脸郁闷道:五叔就知道欺负人。
你别理他。萧靖远一脸无奈难怪祖母一直说给五叔定下了个厉害媳妇,这要不厉害,迟早被他给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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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福堂里头,老太太听说儿子和孙子回来了,也急急忙忙都迎到了台阶下,见他们三人一起过来,脸上都笑开了花了。
云荞瞧见老太太到了门口,只急忙几步走上前道:祖母,您快进去,外头冷。
腊月里可不比寻常日子,在门口吹一会儿冷风都得中风寒。
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都要化了,谁说只有自家亲生孩子亲的,云荞如今就是她心坎上的小宝贝了。
祖母这就进去,祖母就是听见你们在外头说说笑笑的,就想来凑热闹了。老太太被云荞搀着进了厅中。
外头严寒,里头顿时就四季如春了。
前两日二房送来的两盆水仙花开的正好,幽香扑鼻的。
老太太拉着云荞在炕上坐下,摸了摸小手凉冰冰的,忙让丫鬟取了手炉来暖上,这才打量起儿子和孙子来。
你怎么也回来了?我还当你要在那边守着呢?老太太只开口问萧昊然。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我就回来看看母亲你,今年猎场天冷,估摸着年纪大的没几个去的,要等冬狩完了回来,还要好几天呢。
萧昊然说着,已有丫鬟上前,将他和萧靖远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拿去熏笼上烤着。那人便坐了下来,端着热茶抿了一口。
老太太只点了点头,儿子孝顺,她自然是高兴的,但这几年萧昊然西边剿匪、东边平乱,在京城的日子实在不多,翻年就要成亲,老这样往外头跑也不是个办法。
我前几日跟你兄长说了,要不然你还是回兵部挂个闲职,以后还在京里当差的好?老太太说着,只悄悄的看了一眼小儿子的脸色,生怕他又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