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萧昊然的眉心顿时就皱了起来,但当着侄儿和侄女的面,他也不好意思直接驳回老太太,只是有些不耐烦道:母亲怎么又提起这些旧事了。
当年他就是受不了老太太和萧昊焱不让他行武,这才偷偷的自己离家出走投了军,两三年都没回府。
如今他在军中好不容易也有了些威望,挣了个五品将军的名号回来,怎么也对得起这镇国公府的门楣了。
结果现在又提起这些来了!
不是我旧事重提,是翻年你就要成亲了,你总不能让你的新媳妇,还跟没出阁似的,独守空闺吧?老太太也是急了,也顾不得孩子们在场,就把这话给说了出来,等她说完了,方觉得有些尴尬了
萧靖远也就算了,这个年纪也通人事了;可云荞却还是小娃娃,让她听这些,实在不应该。
然而云荞却丝毫没有作为小娃娃的自觉,也一脸好奇的看着萧昊然,想知道他怎么回答?
萧昊然原本很是理直气壮,结果被小侄女这么盯着一看,反倒不好意思了,只开口道:母亲你非要当着孩子们的面儿说这些做什么?
老太太也觉得自己失言了,都把当年劝萧昊焱成亲的精神头给用了上来了,如今小儿子也不是不成亲,说不定等他成亲了,尝到了有媳妇的好处之后,他自己就不想走了呢!
没见他兄长,如今每天准时回府,连外头的应酬都少了很多。
行吧,那我也就不说了,反正到时候只要含娇肯让你走,我这个当娘的也就不管了。老太太只叹息道。
云荞不过是在一旁看热闹,可听见含娇这个名字,还是觉得有几分耳熟,忍不住轻声问坐在自己身侧的萧靖远道:二哥,含娇是谁呀?
萧靖远见她那一双黑亮亮透着狡黠的眼珠子,想着女孩子们大约都是一样的,爱听这些八卦,便成全了她,只凑到她耳边道:含娇是将来的五婶,就是上回我们在西山马场遇上的,威烈侯府的大姑娘。
那人的话才说完,云荞指尖一抖,捧在掌心的镂空铜手炉就这样滚到了地上。
只听哐当一声,倒是让一旁的老太太也吓了一跳。
云荞六神无知、脸色苍白
上次从西山马场回来,她也曾好奇过威烈侯府和镇国公府的关系,但那时候一个打岔,这事情早就被她给忘了。
再后来功课又紧,也没有人再提起过威烈侯府这个名字,这件事自然而然就过去了。
没想到今天她居然在这里,在萧靖远的口中,得知那位大姑娘竟然和萧昊然还有婚约?
这
云荞感觉自己已经风中凌乱了。
老太太见她忽然变了脸,只拉着她的手问道:云姐儿?云姐儿怎么了?
云荞愣了好片刻,这才回过神来,皱着眉心道:手炉不小心没拿稳,掉了。
萧靖远见她方才那模样,也很是担心,如今听她开口说了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嘴上却道:你向来就是拿不稳手炉的,改明儿应该给手炉打个络子,把它络起来挂在你脖子上才好。
云荞没好脸的横了萧靖远一眼,手炉那么重,挂脖子上那岂不是脖子也要断了?
谁知一旁的萧昊然却还帮腔道:对对挂在脖子上,就不容易掉了,就跟挂项圈一样
云荞的脸愈发皱得厉害了。
五叔啊五叔!我脖子上挂不挂的住手炉还两说,你头顶的绿帽子,却是戴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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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萧昊然和刘含娇的婚事,云荞实在是淡定不起来了。
她不想萧昊然真的戴绿帽子,毕竟五叔还是很疼自己的。尤其他又是萧靖远最喜欢的五叔,要是在亲事上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将来被他知道,肯定会气死的。
午后回了同禧堂,云荞就向母亲打探起威烈侯府的事情来了。
娘亲,你见过威烈侯府的大姑娘吗?听说她是将来的五婶?云荞好奇的问道,很想知道长辈们对这威烈侯府大姑娘的看法。
徐氏只当是云荞听说了什么,开始小八卦起来,忍不住笑道:你今儿怎么问起这个来?姑娘家到了十三四岁,会对这方面的事情特别的在意,可云荞如今才七岁,就关心起这个来,未免还太早了些。
我就是想知道嘛!云荞只撒娇道,反正在父母跟前,还没有她撒娇办不成的事情。
徐氏就笑了起来,拧着眉心想想,那个威烈侯府的大姑娘,她倒是当真见过的,上个月二太太娘家的侄女及笄,因为离得近,老太太就拉着她一起去了,当时威烈侯府的大姑娘,就坐在她们同一席上。
你五婶长得很好看,光看模样,倒是有几分娇不可攀的样子,听说厉害着呢,将来你五叔可有人管了。徐氏头一次和老太太出门,自然是刻刻留意,处处小心的,对那刘含娇也细细的看了两眼,直觉告诉自己,那人将来必定是个厉害的。
不过侯门公府出来的嫡女,骄傲尊贵些,这也是人之常情,徐氏倒并不放在心上。
老太太不是不喜欢娇纵的姑娘吗?云荞只嘀咕道。
徐氏见她议论起这个来,恐被别人听去了不好,只沉下脸来,朝着她摇摇头道:云姐儿可不能这么说,让人听见了不好,再说了,你五婶大约也不是从小就如此的,听老太太说,她小时候就没了生母,是在太夫人身边养大的,从小就聪明伶俐,老太太这才看中了,给你五叔定下的。
云荞撇了撇嘴不说话,她娇不娇纵她是管不了的,可是她让五叔戴绿帽子了,那可怎么办呢?
娘亲,她还没过门呢!还不是我五婶!云荞只不服气的反驳道。
徐氏无奈,只好认错道:好好,是娘亲说错了!
她们这里头正聊得起劲,外面有小丫鬟进来回话,说国公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