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夏白安则看着地上的桌角,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最终却回头狠狠瞪了墨澈一眼。
“……”
就很无辜。
墨澈难得显露出几分心虚,他不愿承认自己刚才是太过关心夏白安,才掰断了桌角。
却也不想为自己掰断桌角的事情道歉。
可夏白安仍死死盯着他,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为此凝固起来。
墨澈则淡然的对上她的眼神,没有开口。
五月和敖平川正茫然,夏白安却突然开口:“桌角断了安不回去,之前说出的损人之语也收不回,与其互相道歉,不如以身作则将事情弥补。”
“……”
这句话是对着他说的吧。
墨澈漫无目的想着。
而对于五月和敖平川来说,两人对视了一眼,又有些尴尬的松开了对方的手,退居到一个安全的距离。
敖平川揉了揉鼻子:“我该去问问祭祀婆婆那边,发生了什么。”
“我也正好想知道,我们部落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灭族了。”五月也点点头。
两人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临走时,敖平川看了一眼那破损的桌角,没心没肺的补了一句:“多谢你帮了这么大的忙,过两天我送张更大的桌子来。”
夏白安瞬间笑逐颜开:“你答应的!”
“我答应的。”
敖平川看她如此好哄,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边朝着墨澈递过去一个挑衅的表情。
墨澈的脸黑成锅底。
他大手一挥,直接将桌子整个都拍断,冷声道:“那就多谢敖大人了。”
哟,竟然恼羞成怒了。
敖平川冷嗤:“不客气不客气,咱们是谁跟谁!”
“……”
墨澈的脸黑的能滴出水来。
而夏白安目瞪口呆的盯着断裂成两段的桌子,心里有些后悔。
也许刚才,她不该对着武力值高超的反派太过苛责。
她刚才因为一个桌角跟大反派生气。
大反派要是因为一个桌角把自己拍死……
夏白安想了想,悄悄后退了一步,逃难似的抓起墨迁就往外面走:“桌子都被你拍碎了,你也应该消消气了,我带着迁儿出去练武了。”
墨迁满腹疑惑几乎都化作实质。
娘亲,带他练什么武?
徒留墨澈一个人站在原地,离开也不是,跟上也不是。
角落里看完了全程的墨雪和墨玉跑出来,墨玉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爹爹你在娘亲面前这么暴力,娘亲肯定会害怕逃跑的。”
“就是就是。”墨雪也拽住墨澈的袖口,“娘亲平日在我们身上一点银子都不省,只有家具方面能省钱,爹爹无缘无故的掰了桌角,娘亲不仅会伤心,我们家的小金库也会伤心的。”
墨澈低头,对上墨雪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一张桌子多少钱?”
“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给娘省钱,还让娘多掏一张桌子的钱。”墨雪仍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教育他,“娘告诉过我,合理省钱是大智慧,无缘无故花钱是蠢蛋。”
“……”
墨澈的脸色变了又变,一把将墨雪提溜起来。
墨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可墨澈发冷的眼神已经神色:“蠢蛋?”
“……”娘,救我!
墨雪简直欲哭无泪。
墨玉见状,一溜烟小跑了个没影。
“臭墨玉,没良心!”墨雪抱着墨澈的手,可怜巴巴,“爹,我知道错了。”
“回去抄书。”
“爹爹……”
“十遍。”
“……”
墨雪乖巧如鹌鹑的挂在墨澈的手臂上,不说话了。
墨玉跑到外面,顺便把还想过来偷听的林渺渺一把给捞走,告诉她:“这几日大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带你出去买糖人。”
“好耶,糖人。”
林渺渺高兴的趴在墨玉的肩膀上,笑呵呵个不停,只是目光还是跟随着敖平川,定格在祭祀婆婆的房间。
敖叔叔,要跟月姨他们说什么呢?
……
院子里吵吵闹闹。
祭祀婆婆的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敖平川的眉头深深皱起:“婆婆你当真没有记错吗?我叔叔当真是为了追捕江洋大盗,夺回黎国的黄金而去的吗?”
“没有记错。”
祭祀婆婆咳嗽了两声,目光在敖平川和五月之间游弋。
她今日不仅看到了林青崖,也看见了敖平川阻拦自家五月的莽撞之举,自然对敖平川的态度柔和了许多。
她说:“据林将军所说,他当初就是为了追捕大盗而来的图雅,只是当时……我们图雅的贵族们已经想办法将金矿据为己有,而且,已经有人为了这一批金矿而来,屠杀了我们的百姓。”
“可当时屠杀的时候,我的确听到有人说那为首的人,是林将军。”
五月急急忙忙的开口。
夏白安就在这个时候,带着墨迁走了进来,她将门关上,边接话。
“若说是有人想要栽赃给林将军,又或者说……他们的身份不方便见人,所以才借着林将军的名头屠杀了图雅人。”
“怎么会……只是为了黄金吗?”
五月难以置信的看向婆婆,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祭祀婆婆沉默了许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五月一时哑然,攥紧了拳头,深深低下头去。
那她那些同为奴隶的手足们……仅仅是为了一批黄金就失去了生命吗?
夏白安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边问婆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祭祀婆婆咳嗽了两声:“一直等到图雅的人都被屠杀的差不多,林将军的军队突然到场,似乎是想要缉拿那批大盗,可没想到那批人突然逃窜。而图雅的人没见过这么多黎国人,见他们都穿着军服,自然以为是一伙的,四处逃窜……只有我这种少数懂得黎国话的人,才勉强活了下来。”
“军服?”
夏白安喃喃重复了这番话,奇怪的看向了旁边的敖平川,“黎国将士的衣服,很容易被人仿制吗?”
“自然不会,编制不同,衣服不同。”
敖平川摇摇头,“各个军队的衣服千差万别,也是为了方便我们自己人来辨认。”
“可两批人的衣服,绝对是一样的。”五月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