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平川不信：“你确定你这次没有看错？”
“我从头看到尾，那些人的衣服都没有变过。”五月认真点头，旋即看向了祭祀婆婆。
祭祀婆婆沉思了良久，也跟着皱起眉头。
“五月说的没错，两批人的衣服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黎国的军旗。”
敖平川沉默。
夏白安也深深皱眉。
“如果这么说来，第一批仿造的衣服的人，怕是对边疆的事情了如指掌，加上……林小将军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边疆，又有一批人能弄到和林青崖一样的军服，莫不是，边疆里的官兵都有问题。”
她分析完，背后的门扉又一次被推开。
墨澈带着墨雪走了进来，冷然而视：“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数年前，皇上为了收拢兵权，改变了边疆不少的格局和人员，这些名册都是各个地方的人送上去的，被人安排也不足为奇。”
夏白安侧目：“皇帝难道就没有什么监控边疆的手段吗？”
“国内尚未平静，他国暂时没有威胁，皇上自然没有在意边疆的一些事宜。”
墨澈将墨雪放到旁边的小书桌上，冷着脸让她开始抄书。
墨雪有些委屈，可怜巴巴的看向墨迁。
墨迁不好提议，索性走到墨雪的旁边：“爹，我陪着雪儿一起抄吧。”
“专心些。”
墨澈点头嘱咐。
夏白安忍不住皱眉：“你对孩子们太严厉了。”
“先说正事。”墨澈走到夏白安的身边落座，捏着她的下巴看向了祭祀婆婆。
夏白安虽然有些不满，但余光瞥见两个孩子坐在一起还挺乖，只好收敛心绪。
敖平川从旁看着一切，有些焦躁的点了点桌面。
房间里的氛围有些怪异。
最后还是祭祀婆婆继续开口：“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只不过等到林将军来收拾残局的时候，大家都四散而逃，只留下我们几个人，林将军见图雅血流成河，好心将我们带回了黎国的土地上。”
“我心中是谢谢林将军安置好我们的族人，只是突然一天夜里，林将军的帐篷里爆发了一阵争吵，我们还想过去听一听，突然就被抓了起来，扔给人牙子当了奴隶。”
说到这里，祭祀婆婆的手臂都忍不住颤抖，低垂着头，“幸好我们都认识黎国的字，才没被直接杀了，或者是直接扔在乱葬岗里。”
“婆婆——”
五月心疼的凑上前，将婆婆的两只手都紧紧握住。
婆婆强撑起一个笑，对五月摆摆手，继续说：“本来这也没什么，奴隶这东西，到哪里做都是一样，只要忍气吞声便也没事……只是我听说林将军被冤的事情，想要过来作证，在人牙子那赎身，没想到回京的时候，难民暴乱，人牙子嫌弃我年老占地儿，这才将我扔了……我还以为，这辈子我都没法给林将军作证了。”
夏白安不禁动容。
怪不得他们能在京郊附近找到祭祀婆婆。
原来是婆婆知道真相，也知道林青崖是恩人，所以才特意辗转前来。
后面的事情，倒也不必继续追问。
几人任由五月和婆婆两个人在房间里聊天，墨澈顺势将两个抄书的孩子放在里面，一来是让他们听着里面的动静，二来也是能陪陪五月。
敖平川将门关上，抬手抚过额角：“而且关于金矿和大盗的事情，边疆那边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
“边疆已经不值得信任了，不过如果能找到金矿，或者是那批假冒的军队，就能给林青崖证明清白。”
夏白安提议。
背后的墨澈也跟着点点头，继续道：“禁院那边，我会去安排。”
“谢谢。”
敖平川难得放软了语调，点头之后就去往客房的方向，再不跟两个人说话。
夏白安和墨澈也没有追上去自讨没趣。
只是等到夜里，墨澈突然将王莽和李富贵叫到府中来，让人再打一张一样的桌子。
李富贵大惊：“好家伙，谁这么能，把桌角都给掰下来了，还被拍碎了。”
夏白安幽怨的看了一眼墨澈，而后想到这个桌子的下场，又悻悻的收回了目光，揉了揉鼻子：“不打紧。”
明显口不对心。
墨澈失笑，将人哄着到了房间里休息。
夜里两个人共枕眠的时候，墨澈才问：“府中的银钱还有多少？”
夏白安抱着被子，听到银钱两个字，瞬间亮了眼睛。
“你想做什么？”
“你若是手里的钱财不够用，我这里还有些。”
“你哪里来的私房钱？”夏白安眼睛微眯，翻了个身，面对墨澈，揪着他的手臂，“说，小金库在哪里？”
墨澈却不发一言，假装睡觉。
夏白安反而睡不着。
等到翌日清晨，墨澈先起身，边看着还沉沉睡着的夏白安，凑上前吻过她的脸侧，正听见她的几声呢喃：“金库……私房钱……”
墨澈勾了勾唇角，不舍的将她从自己的手臂上扯下来，起身更衣朝外走去。
门外，阿高已经等待已久。
“是时候了。”
“嗯。”
墨澈和阿高交换了一个眼神，走出两步，陡然停下。
阿高不解：“老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府中的银钱不够用了。”
墨澈只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阿高想了想，最后只是朝着房间大门处看了一眼，到底没说什么，转身消失在了后门处，无人知晓。
而墨澈这边单独将敖平川叫起来：“清晨时分人少，适合我们去见面。”
敖平川赶紧起身，匆匆跟着墨澈来到了禁院。
敖平川入内见林青崖时，墨澈没有进去，反而是看向了角落里的院长，匆匆弯身：“先生。”
“切勿着急。”
院长只留下这四个字，而后捧着一册书卷，慢腾腾的朝外走去。
墨澈挑眉，没有说话，而是听见背后传来了门闩放下的声音。
敖平川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从里面走出来，眼神赤红：“看来祭祀婆婆说的话都是对的，我现在就找人去查。”
“嗯，禁院的事情交给我。”
墨澈说完，敖平川就匆匆离开。
而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墨澈转身走入了林青崖的房间，将门关上。
林青崖正躺在床上，四肢都被铁链给牢牢锁住，看见墨澈：“你……”
墨澈冷眼：“林将军，你还没看清狗皇帝的真面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