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安听着背后传来些微的惨叫声,再慢慢的拔高。
墨迁审讯的才能,原来这个时候已经埋下伏笔。
不过,她也没有掩盖儿子才能的意思。
世间许多东西都是双刃剑,尤其是天赋一类。
运用得当,名利双收。
运用不当,自掘坟墓。
但她不觉得如今的墨迁是心狠手辣之流,自然也放任他去发挥自己的才能,尤其还是这些恶人。
钱明书听着这可怖的惨叫声,李秀红带着几个姑娘被吓得不轻,战战兢兢的不敢离开房门半步,就连王莽和李富贵之流也都不敢出门。
他则捏着热腾腾的烤红薯来到夏白安的身边。
“你让一个孩子做这种事情,他才十来岁。”
夏白安接过烤红薯:“他可以承受,那我绝对不会将他娇养起来,而且……你们初到京城,这种恶人也不算少,谁心软,谁受伤。”
钱明书嘴角一抽:“你变了。”
“我知道。”
夏白安毫不避讳,只笑道,“我只是更加适应了这个世界的法则,天王老子也有摸不到的地方,我只能自己找正义,而我家儿子正好是个中好手。”
“你还挺自豪。”
“那可不。”
夏白安莞尔一笑,见钱明书似乎也对这类事情没什么表情,这可跟之前的他有些不同,突然想到什么,捉住他的袖口,“你也变了不少,是不是钱老爷子教你了些什么?”
“什么都瞒不过你。”钱明书搓了搓手,“说实话,这几个月过去,我的手也不见得多干净。”
两人相视一笑。
钱明书以前也许只是揍人,但跟着钱老爷子继承赌庄的话,要见到的黑暗生意绝不仅仅是这些。
而夏白安也意识到,要是想在古代安身立命,按照现代社会的优柔寡断,法外容情,都是不可取的。
法律触碰不到的地方,谁拳头大,谁势力大,谁就有话语权。
两人没再理睬叫喊声,而是准备打包行李准备离开。
夏白安还告诉王莽:“一起下山吧,瞧着这天气连日下雨,搭建房屋的工作怕是要等些时日,你们在山上困着,若是断水断粮就不好,先从我们夏府的排房改起吧。”
“成。”
王莽点点头,吩咐兄弟们收拾行李,边狐疑的看向柴房,“那边……”
“不妨事,不会有人看出虐待痕迹的。”
夏白安笑着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然离开。
背后,李富贵赶紧窜了进来,凑到王莽的耳边开口:“我滴妈,她给你接断指的时候可是活菩萨,遇到仇人那就是嗜血修罗了,柴房里的那两个人可吓人了,兄弟,你可别再喜欢这样的女人了。”
“我知道。”
王莽沉着脸,狠狠瞪了李富贵一眼,“我早知道我跟她没什么可能,我只是……很佩服她。”
“佩服什么?”李富贵大惊。
“她能随着境遇而改变。”
王莽抄起自己的行李,大步流星的跟上夏白安的步伐。
徒留李富贵在原地抓耳挠腮。
众人齐齐离开墨池庄。
钱明书加上王莽的队伍,上下二三十人。
邓家五口和秦天升都被绑在两辆马车上,邓铁根已经说不出讨饶的话,秦天升只有喘气的份儿。
一行人约莫四十人,浩浩荡荡的下山而去,声势浩大。
几人还未到京城近旁,却被两辆马车拦住了去路。
钱明书在最前面赶车,见这两辆马车还算是华贵,好脾气的喊了一声:“不知前方哪里的老爷夫人,烦劳让让路,急着入城。”
“入什么城!”
中年男人浑厚的声响从马车里传来。
钱明书额角青筋突突,将马鞭往架子上一甩,发出一声脆响,大刺刺的跳下车:“怎么?未到京城就遇到拦路虎?谁家人,报上名来。”
“济世堂,秦必之。”
那中年人撩开了车帘,身形肥硕,沉甸甸的落了地,目光落在钱明书的身上,“你是哪里来的乡野之人,竟从山中庄园的小路走来,可有看见我儿子和两个仆从?”
钱明书听着皱眉,这个姓氏,似乎有些耳熟。
倒是自家马车的帘子被拉开,夏白安露出头来:“原来是秦家少爷。”
“你是?”
“夏府,夏白安,你儿子所寻之人。”
夏白安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只这一瞬,对面的秦必之就变了脸色,打量着夏白安上下,突然眉头一皱:“我儿子呢!你将我儿子怎么样了!”
“看来秦少爷是知晓你家公子是来找我做什么的了。”
夏白安跳下马车,看向秦必之,“不过我还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你的儿子,得先去官府走一趟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快将我儿子交出来。”
“还请少爷自去官府寻人吧。”
夏白安完全没有要将人交出去的意思,只是走到钱明书的身边,“钱老三。”
“知道了。”
钱明书只是将那马鞭在树干上甩了两下,不过一会儿,负责殿后的铁柱一行人就已经冲到前面来。
一众兄弟凶神恶煞,摩拳擦掌。
反观秦必之一个人脑满肥肠、背后跟着的人几乎都是瘦竹竿。
相比之下,秦必之和背后的仆从都纷纷后退了一步。
而钱明书走上前一步:“老东西,你到底滚不滚?”
“你!你竟敢在京郊外做恶事,就不怕我……”
“你儿子敢到山林里埋伏我,难道就不怕我借此事,让你儿子下罪流放吗?”
夏白安冷冷打断了他的话。
秦必之自然知道儿子到山林里来做什么,如今听见夏白安所说,当即面色惨白。
他打量着眼前的钱明书,还是屈辱的后退了一步:“让!”
“不要啊,爹爹,救我!”
秦天升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夏白安当即循声望去,而秦必之听到声音,几乎直接冲了上来。
钱明书和铁柱也不是好惹的,一群人把秦家的人堵了个结结实实。
而秦天升却大喊:“爹,爹爹他们杀了我们家的两个仆从,就在山林里。”
“你们竟然杀人!”
秦必之大惊。
夏白安也是一惊,她怎么没听过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