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少爷小姐叫你过去一趟。”
前院的丫鬟往应红袖的院子里唤。
应红袖和小菊具是一愣。
应红袖看向小菊:“你对那几个小孩儿做了什么吗?”
小菊茫然的摇摇头:“奴婢一直陪伴在姨娘您的身边,一直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兴许,只是少爷和小姐身边的侍从丫鬟太少,叫奴婢过去帮帮忙?”
应红袖听来倒有几分道理。
夏白安为了让孩子们学会独立自主,基本上没在孩子身边留多少的侍从丫鬟。
反倒是那几个孩子如果真的依赖一下小菊,对她来说只有好处。
她催促着小菊赶紧过去。
小菊自然紧赶慢赶的过去,来到少爷小姐们的房间,只听墨雪说:“五月对京城的规矩和礼教完全不同,听说小菊姐姐是大门大户里出来的,能不能教我们一些茶艺之类的?”
墨雪大大的眼睛里只有期待。
旁边的林渺渺也跟着点点头,摆弄着手头的茶具,倒像是摆弄着什么傀儡玩具,不成体统。
小菊见是这件事情,耐着性子答应:“奴婢自然愿意教习两位小姐。”
“嗯!那小菊姐姐每日都来陪我们半个时辰如何?”墨雪浅浅一笑。
“奴婢遵命。”
小菊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这几个孩子,肯定是因为应红袖帮她们找回玉佩的事情,而对应红袖和自己多了几分依恋,才将自己从其他院子里叫过来。
若是能借此把握住孩子们的心,对应红袖也有诸多好处。
她施施然落座教导,未见墨雪眼底闪过的寒意。
……
一连几日,小菊都雷打不动的过来教导墨雪和林渺渺。
开始只是半个时辰,而后大半个下午都要消磨在墨雪身上。
应红袖本就得不到墨澈半点关心照顾,身边唯一一个贴身丫鬟也常常不在,久而久之竟是略生烦躁,打翻了丫鬟送来的热茶:“小菊到底在做什么!叫她在丫头片子跟前说我的好话!怎这么多日过去,倒是她成了丫头们跟前的红人!”
丫鬟被烫了也不敢惊叫,只一个劲儿的哭:“奴婢也不知道啊……方才还听人说,小菊陪着墨雪小姐去了街上买风筝,如今正在后院……”
“放肆!”
应红袖多日的怒气一口气喷发,拍案而起,“她一个奴才,竟混忘了我的叮嘱!现在竟还背着我,同那群丫头们玩闹起来,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丫鬟缩了缩脖子,低低说了句:“小菊……其实很受小姐们的喜欢,听其他院子的人都说,小姐们喜欢小菊胜过五月,小菊说什么,小姐们就做什么,当是亲姐姐一样依赖着呢。”
听到这里,应红袖的眼睛都气红了。
区区一个丫鬟!
凭什么比她这个姨娘更会笼络孩子的心!
想到这里,她急急忙忙冲到后院,却不仅听见孩子们的声音,还听到墨澈低沉的嗓音:“慢跑些,渺渺若是摔了,倒也不怕你们娘亲责备。”
“渺渺才不会摔倒呢!”林渺渺哼哼两声,跑得欢快。
墨雪的余光则瞥向门边的应红袖,笑眯眯道:“渺渺不会摔倒的,小菊姐姐跑的可快,人也可靠,定能接住渺渺的!”
“嗯呐!”渺渺笑着点点头,但看都没看小菊一眼。
平日里小菊只拉拢着哥哥姐姐,她都能感觉到小菊对自己并不上心,只按照姐姐的话,礼貌的对待她。
墨澈见墨雪人小鬼大的样子,也瞥了一眼门边,勾了勾唇角。
“小菊倒是不错,若是你们喜欢,爹爹把她留到身边可好?”
此言一出,应红袖恨不得扒了门框上的木皮,面目狰狞。
反倒是小菊听见这话,回头便见墨澈一副含笑的俊秀模样,竟是小脸一红,竟是羞得垂下头,只低低的跟墨雪说:“小姐可别乱说……”
“小菊姐姐害羞啦!”
墨雪却笑着将此事宣扬的人尽皆知。
小菊笑着追打,目光却一直往墨澈的身上飘……她就算为应府做再多的事情,也不过是个丫鬟,但如果能得到校尉的青睐,岂不是也能做姨娘?
门边,应红袖甩袖就走,眼底泛起一抹阴狠:“这个小菊……不能留!”
而院子里,墨雪和墨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都平下了嘴角,悄然从这场好戏里退场。
……
隔了两日。
夏白安远在夏府里盘算着账目,却听阿元送来消息。
“老爷那边递了消息,道是肃清了部分应家和孟家的眼线。另外,应红袖身边的丫鬟小菊,今个儿早上被应红袖勒令打死了。”
夏白安执笔的动作一顿。
小菊?
那可是应红袖的贴身丫鬟,应当是应红袖的心腹,怎么会突然被打死了呢?
她放下笔,问:“怎么一回事?”
阿元只将小菊在府中同小姐们和老爷走得近的事情一说。
夏白安心里倒是有了几分明白。
墨雪和墨澈如何会随随便便亲近一个丫鬟,不过是捧杀至死罢了。
“此事,怕是和老爷有关系。”阿元也如此猜测。
夏白安却神色自若:“的确有几分关系,不过无伤大雅。若是这个小菊言行端正,并无逾矩之心,更无攀附之意,此时此刻应当能留下一条命。都是她自己痴心妄想,才被应红袖如此憎恶,不必可怜。”
“夫人倒是比初到京城时冷心了许多。”
“我的心倒还是热的,只是京城人的心里头装的都是心计,我且自顾不暇,何谈借良善之名去可怜他们?”
夏白安说的声音淡淡的,边算好账目,嘴上又吩咐阿元,“不过府上死了人,交给孩子们处理不妥当,我亲去一趟。你且去问问墨澈何时不在家,我自去把此事解决完备。”
“……”
阿元欲言又止。
两人既然是夫妻,倒也不必如此避忌。
不过一想到墨澈总是为了大局而偏袒其他女人,夏白安这么做,倒也是合情合理。
但他将这件事情告诉墨澈,墨澈却不耐的一挑眉。
“她连见都不想见我?”
阿元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夫人只是怕您偏袒姨娘们。”
墨澈冷眼:“她怎么会觉得我偏袒两个奴才,不过是寻个借口不想见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