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府。
墨澈独坐厅堂之中，淡然品茗。
而在他的面前，莲儿和琅儿刚吃了三十板子，趴在地上，浑身染血。
门外，五月雷厉风行的带着东西走过来，身后的护卫还押着两个姨娘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哭哭啼啼的进来。
“东西找到了，请了罗长风大夫过来看。”
五月径直走到墨澈的面前，将帕子里的东西都一一拿出来。
帕子里的都是一些草药，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只是味道怪异难闻的很。
墨澈微微颔首，看向地上两个贴身侍女。
“这就是你们姨娘手里留着的东西，是想现在坦白，留条性命。还是想等罗长风大夫前来，查验出是什么坏东西，被遣返回府？”
墨澈的声音平静，可眼神却锐利。
四周的压迫感更强了几分。
五月更是微微一挑眉，不着痕迹的挡在身后几个丫鬟跟前，将这溢散的内力遮住。
琅儿和莲儿都叫苦不迭。
到底还是莲儿最先反应过来，赶紧道：“老爷，我认！这东西可都是德贵妃娘娘给我们两家姨娘写的东西，是她们希望能拉拢老爷，同奴婢没有关系啊！”
琅儿暗自咬牙。
这个莲儿当真是讨巧！这是把她们的底都给兜出去了！
而墨澈则淡淡扫了莲儿一眼：“看来应红袖和应家的人倒也算安分。你既然自己招认，便只将你遣送回应府。”
“多谢老爷！”
莲儿满头大汗，嘴唇毫无血色。
她家的主子都已经没了斗争的精神，她难道还在这里保守秘密，跟着姨娘一起等死吗！那她宁愿回去应府！
墨澈的目光又扫向琅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奴婢没什么好说的。”琅儿强撑着起身，怒目而视死死盯着墨澈，“老爷已然知道上头的心意，不仅不顺从，竟还想着忤逆，甚至对两位姨娘被欺负的事情视而不见，您就不怕上头的人找您麻烦吗！”
听闻此言，厅堂里所有人都安静的落针可闻。
敢这么跟老爷说话的人，实在是不多。
墨澈听完，反倒是慢慢起身，从琅儿身边擦肩而过。
“我能容得两个姨娘在府中碍眼，却容不得两个姨娘别有心思，琅儿姑娘既然这般伶牙俐齿，那不如……也去阎罗跟前用用这舌头。”
墨澈语毕，不等五月反应过来，只听见脖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五月只来得及挡住背后丫鬟的双眼，四周的仆从们看着琅儿倒下的样子，本该下意识惊叫出声，可周围实在太过安静……他们竟是连震惊的喊叫都没有敢发出来。
阿高从门外进来，吩咐人将琅儿的尸体处理出去。
而墨澈继续往外走，像是什么事情都从未发生过一样。
五月吞咽过口水，问阿高：“老爷今天还有什么事情吗？”
“今日，老爷要去一趟长荣军，怕是会很晚回来。”
阿高微微颔首，跟上墨澈的步伐后，打了个手势让五月将府中的事情处理好。
五月沉着脸让人将琅儿的尸体送去埋葬，这边看着莲儿惊恐的样子，把人扶起来：“你该庆幸自己刚才选对了。”
莲儿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五月已经将她扔给侍从，动手清理起地上的血迹，脑海里一直闪过墨澈刚才断了人脖子的样子，心底泛寒。
那应该才是墨澈的本性。
只是平常府中有夏白安和孩子在，他才会有所收敛。
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而墨澈一路来到京郊外的长荣军。
他第一次只是过来看看各位将领，提交公文，没想到刚刚跟着人踏入长荣军的营帐，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墨澈校尉。”谭旭浅笑着看向他。
“谭旭大人，没想到您也是长荣军的将领之一。”
墨澈走上前，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神色。
谭旭眼睛微眯：“你不惊讶。”
“谭家并不是孙太尉的左右手，可仍得器重。私下里谭旭大人也曾和齐卫国闲聊一二，之前更是盯着我的言行，确认我的确听孙太尉的话。出现在长荣军，作为我头顶上的领袖大人，似乎合情合理。”墨澈解释着。
谭旭敛眸。
“你注意的很细，但不怕表现的太过聪明，反而惹人怀疑。”
“入了长荣军，便早已得到各位信任。表现的愚蠢，只不过是等日后被当做弃子死侍罢了，何必藏拙？”
墨澈抬头反问。
谭旭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吩咐人带着他去长荣军军营的各处瞧瞧，并告诉他一些独属于长荣军的秘密。
带他闲逛的人也是一个校尉，名叫甄振兴。
算起来和林小将军、敖平川等人算是相识，本身是一个小官家门户出身，当初凭借着剿匪有功，还有谭旭的提携。家世清白，身后并无什么势力，便是他进入长荣军最好的敲门砖。
“能入长荣军的人，除了领袖将军们，并无什么大官家的人，就连孙太尉手边的人都少，只因长荣军做的事情，都是皇上亲自下的密令，更需要十足的忠诚。”
甄振兴性子还算热情，看向墨澈，“校尉大人不仅能救驾，还能为皇上和太尉大人除了某位大人物，自然是入得长荣军，担得起校尉一职。不过长荣军里的各位将领，基本上对外都有另外的职称。”
墨澈跟在他身后，明显看着军营里一些做的守备——不像是普通的军营，倒像是一座小小的城池，甚至还暗藏着不少暗道，但都有人看守。
这个长荣军，果然只凭外界的力量想要摸清楚，会很难。
“那么，我在外还是禁军校尉？”墨澈问。
“在外应该算是中郎将，和那位齐大人平级。而且您不少差事都在外办，办得多了，办得久了，长荣军里的其他东西才会展露给您。”
甄振兴解释着，却又在无人的地方，神神秘秘的靠向他，“不过，您可是百川书院那位院长钦点的人，道您未来可以帮上巨大的忙，只怕您要入长荣军里面办事的时日，不会等太久。”
“嗯。”
墨澈淡淡应声，眉头却轻轻皱起。
院长一向只做坐山观虎斗的事情，为何此时，会突然帮他说话……
甚至，说的是截然相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