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多少有些幼稚了。
就跟女人问与婆婆一块儿掉进水里，男人先救谁一样。
莫吟初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的确太小家子气。
可，她就是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宣娇也没想到莫吟初会这样问，微微一愣，方才开口，“您是副门主，属下自然听命于您。”
“哦。”这个回答，谈不上有多满意或有多失望，莫吟初只撇了撇嘴，“倘若我不是副门主你就未必会帮我，对不？”
宣娇无奈了，“副门主……”
“嘿嘿，说笑呢！”莫吟初回以一笑，这才让宣娇紧蹙的眉头稍稍松了些。
莫吟初好似想起了什么，问，“对了，这两日高宁有没有去铺子？”
宣娇摇了摇头，“昨个儿没去，今日倒是还没来咱们这儿陪两位小公主玩耍呢！”
“那咱们去她那瞧瞧。”莫吟初说罢，便是起身走出了屋去。
高宁果然没去铺子里。
见到莫吟初来，蹲在院子角落的高宁也是一愣，连手里的棍子都忘了扔了，仰头看着走近的莫吟初，不禁眯起了眼，“你怎么来了？有事儿找我？”
“没事儿我就不能来？”莫吟初挑眉问道，视线落在了地面。
只见，好好的地面已经被高宁挖出了一个坑。
“你在干嘛？”莫吟初问。
高宁这才扔了手中的木棍儿，站起身来，拍去手上的会成，“没干嘛，看到这儿有个洞，就想挖挖看里头是不是钻进了蛇什么的。”
……
闲着没事，无聊到在院子里挖蛇洞，也不愿意去铺子里头？
莫吟初静静地看着高宁，而后回头，冲着宣娇等人摆了摆手。
宣娇会意，立即带着一众丫鬟退出了十步开外的距离。
确定那些人听不到他们谈话了，莫吟初方才拉着高宁重新蹲下。
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膝，她歪着脑袋看着高宁，挑眉问道，“老实说，你不去店里，是不是因为萧玉山？”
“胡，胡说什么呢！”
“呵呵，胡，胡说什么呢？”莫吟初学着高宁说话，美目一瞪，“瞧你这样！我胡说？”
都快不打自招了！
高宁略有抱怨的瞥了莫吟初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莫吟初撇了撇嘴，“半个月前，我去给阿绝解毒，结果发现他中了女眉药，差点就没命了。”
高宁一惊，“他怎么会中那种药？”小脑袋瓜一转，“是有人给骁王下药，被阿绝喝了？”
莫吟初点了点头，“听闻呢，给萧玉山下药的是一个药商，又听闻呢，那日萧玉山心情极度不佳，跑去了酒馆买醉才会遇到那药商。”话说到这儿，莫吟初瞥眼瞧着高宁，“来，你猜猜，萧玉山为什么要去买醉？”
这哪儿还用得着猜？
高宁微微低下了头。
半个月前发生的事儿，她如今想来都是历历在目。
那个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她经不住的悸动。
可，那分明是不对的。
她是麟王的侧妃，怎么能接受骁王的爱意？
看着高宁这张纠结难受的小脸，莫吟初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她刻意等了半个月才来找高宁，就是想看看半个月的时间，高宁能不能忘了与萧玉山的事儿，恢复正常的生活。
可很显然，她不能。
非但不能那，饶是过了半个月，提起萧玉山这个人，高宁的情绪仍是有着波动的。
而这种波动，这种眼神，这种情绪，莫吟初竟是能感同身受。
于是，她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高宁被她问得有点慌，“什么我怎么想？我什么都没想，我是麟王的侧妃，怎么可能跟他有瓜葛？”八壹中文網
“如果不是呢？”莫吟初歪着脑袋，看着高宁，“如果不是因为麟王侧妃这个身份，你是什么选择？”
高宁一时愣住了，随后一摆手，嗤笑，“瞎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是麟王侧妃？难不成王爷要休了我？那我可就惨了，我爹已经不是大将军了，若是被王爷修了，我就只能跟着我爹告老还乡去。”
身为麟王侧妃，她不能与骁王有任何的瓜葛。
若不再是麟王侧妃，她更加不会与骁王有任何瓜葛。
王爷的女人，哪个不是身家显赫？
高宁的话，不无道理。
可，这也不是难以跨越的鸿沟。
“你就别想那么多，只告诉我，你对那萧玉山究竟是什么感觉？”
莫吟初很认真的问，许是被她的认真感染，高宁也不禁蹙眉细细想了想，“见到他时，我会很开心，与他四目相对，心就跳得很快。”说到这儿，高宁莞尔一笑，“还特别容易脸红。”
“那就是喜欢。”
看着高宁的笑，莫吟初也忍不住笑，却问道，“可，你对他的喜欢，是因为他的确有魅力，还是因为她与你的初恋一样，是武将出生而已？”
闻言，高宁微微一愣，看了莫吟初一眼，随后，目光便落在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们不一样，骁王虽是武将，可谈吐间尽是风雅，我很喜欢听他说故事，不单是战场上的故事，还有行军路上所见的人与事。好似……只要是他说的，我都喜欢听。”
高宁一时晃神，不知不觉便说了这么多。
待她反应过来时，发现莫吟初正深深地看着她。
一时间，因着刚才的情不自禁，高宁羞愧地红了脸，微微低下了头去。
眸间，再度染上了落寞。
可，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
她跟骁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莫吟初看着高宁的侧脸，忽然很是感叹，“你方才，让我见到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高宁。”
这话，高宁听不懂，她狐疑的看着莫吟初，就见莫吟初对着她微微一笑，“你知不知道，你方才，满眼都是幸福？”
而高宁满眼幸福的样子，也让莫吟初心里五味杂陈。
她当然是替高宁高兴的，又有些心疼。
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子，为何就是被命运捉弄。
她决心替高宁找寻她的幸福，却又想着高宁这样好的女孩子，居然是被萧玉山拱了，心里头怎么都不是滋味儿。
不过，也是没办法，谁让她姐妹儿中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