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管闲事?”
听到男人这话,顾问皱了皱眉头,缓缓起身。
你叫我不管我就不管。
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啊?
说实话,他现在心情很不好,本来只是想出来吹吹风,谁知道竟然会遇上这档子麻烦事。
顾问平生最怕的就是麻烦,他只想和在乎的人就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
他人生的终极目标就是变成一条宠物蛇。
被人养在家里好吃好喝的伺候,一天到晚什么也不用做,唯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时不时被撸一撸。
实在是让人羡慕。
而麻烦这种东西,一旦惹上,就必须要出手解决,可一旦出手解决,就很有可能会染上更多的麻烦…
平静的生活沾染上麻烦,就永远也无法平静下去了。
“小子,报警吧,记住我的脸,人是我杀的!”
男人手里拿着一捆诡异的黑色针线,面不改色的用银针缝补着自己脖颈处的伤口,缓缓开口道。
“哈?”顾问心中有些凌乱。
顾问亲眼看见男人杀人,还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脸,他不杀人灭口。
反而叫顾问报警是几个意思?
“你的伤好的真快啊…”
“你也是游戏的玩家吧,官方的人?还是基金会?”
男人注意到顾问脖颈处那道浅浅的刀伤已经悄无声息的完全愈合,舔了舔血红的嘴唇,饶有兴致道。
“问人之前,不该先自报家门吗?”顾问冷冷望着他。
“不是吧…”男人笑了笑,伸手指着脖颈处的双头蝙蝠纹身,“别告诉我你不认识。”
见顾问低头不语,他脸色逐渐怪异:“你真不认识?那你进入游戏的纸牌是哪儿来的?”
“少见的散人啊…说实话,小子,我还挺欣赏你的,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我们组织?”
“单打独斗可是很累的!”
男人笑着走到顾问身前,自来熟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噗呲——!
顾问甩了甩手腕,眼神冰冷,毫不犹豫将锋利的餐刀送入男人的心脏!
“你废话很多啊。”
男人低头看着刺穿自己心脏的餐刀,没有动怒,反而咧嘴一笑:“小子,行!你够狠!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要不是我刚学了一个【灵异】专长的新技能,恐怕这次还真的要栽在你手上…”
下一刻,男人的身躯瞬间化为无数蝙蝠状的黑雾,争先恐后的往窗外飞去!
滴答滴答…
殷红的血珠顺着刀尖滴落,给棕色的木制地板增添了一分不详。
此时,房间里已经没了男人的踪影,四周凌乱无比,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顾问抚摸着脖颈处已然愈合的伤口,扭了扭脖子,捡起地上一幅破碎的相框。
这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爸爸,妈妈,还有儿子。
当看到儿子的脸时,顾问瞳孔猛地一缩。
“他…杀了自己的父母?”
——
“都是一刀毙命,凶手的手法很娴熟啊。”
赵令戴着一双白色胶皮手套,蹲在黄色的警戒线内,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静静躺在地上的尸体。
“死者王明海,男,51岁,是一名职业教师。”
“林丽华,女,48岁,家庭主妇。”
“两人是夫妻关系,感情非常好,街坊邻居对他们的评价也很高。”
“他们育有一子,叫做王晓,23岁,职业未知,但手里有着大量不知来历的钱财,极大概率从事某种地下行业。”
“目前处于失踪状态,没人知道他在哪儿,只知道他昨晚回来过一次。”
“他现在是头号嫌疑人,基本上只需要等dna报告出来,就可以确定是凶手了。”
“为什么会有人残忍杀害自己的父母呢?”
“我不能理解…”
他嘴里叼着一根烟,但是没有点燃。
虽然他是个老烟枪,但他是个严格遵守规则的人,明白什么时候该抽,什么时候不该抽。
在工作的时候,哪怕瘾再大,他也不会点燃那根诱人的香烟,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活生生忍下来!
“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人类本来就是种复杂的生物,恶意的聚集体。”
“只不过有着规则的约束,才让人成为人,而不是野兽!”
顾问站在赵令身旁,脸色淡漠,目光微动:“1974年,在意大利那不勒斯,一个叫做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的女人进行了一场叫做著名的的人性实验,《韵律0》。”
“她静坐于一个封闭的房间之中,要求医生将自己彻底麻醉,同时,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摆有72件不同的物品。”
“通过房间告示,她向观众传达了自己的想法:允许大家随意使用桌上物品对她做出任何事情,并且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在这些物品里,有“温柔”的蜂蜜、玫瑰等物品,同时也有一些极度危险的物品,如剪刀、匕首、十字弩、灌肠器,甚至还有装着子弹的手枪!”
“你知道,这些“善良”的观众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吗?”
“他们差点杀了她!”
“这就是人类没有了规则束缚时的丑态。”
“说到底,人类本来就是一种丑恶的生物,比起七美德,大多数人拥有的,只会是七宗罪…”
他轻柔的用指腹在太阳穴打圈,缓解着自己的疲惫。
“的确,人类是种只有依靠规则才能安稳生存下去的生物。”
“但是,世间万物皆是如此,没有任何东西能脱离规则,人类没什么特殊的。”
“正是因为人类需要规则,所以,才需要有能压制住心中恶念的强者来制定规则!”
“如果让我参加这场实验,我会率先夺下场上最具杀伤力的武器,用武力给所有人制定一条规则,不能对实验者造成任何心灵或肉体上的伤害!”
“不需要所有人类都能压制住恶意,只要哪怕有一个可以被称作圣人的领袖,一切问题就都会迎刃而解!”
“这就是…大义!”
顾问的话才刚说完,身后就忽然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接下了他的话茬。
顾问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转头望向。
那是一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男人,身材匀称,五官深邃,白色短发,戴猎鹿帽,内搭马甲,外面套一件灰色风衣。
他的眼睛是灰色的,样貌说不上多好看,但就是莫名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他静静看着顾问,伸出右手,脸上露出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认识一下,我叫叶葬,树叶的叶,埋葬的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