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爷同儿子从路口分开,便心急火燎的驾马回了郡王府。
大步流星的一进文竹的院子,就见她挺着肚子站在廊下等候。
郡王爷着实被吓了一跳,快步走过来,拉住文竹的手,“你怀着身子还出来做什么?赶紧进屋里去,这么冷的天再冻坏了可怎么好?”
文竹嘴角含笑,轻声细语的道,“不妨事儿,我也是刚出来,没想到你回来的这般正好。”
风尘仆仆的郡王爷,扶着文竹坐好,自己也顾不得去洗漱,先将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个遍,见她气色不差,才放了心。
“这孩子可闹你了?”
文竹笑着摇头,“孩子很听话,不闹人,爷刚回来,妾身让人备了热水,先泡个澡解解乏,刚才研儿还在念叨你,等了一整天,熬不住睡着了。”
郡王爷的嘴角快咧到耳朵尖了,“我先去看看闺女再去洗漱。”
“你这刚从外头回来,身上灰扑扑的,可别抱孩子。”
“我不抱,我就看看闺女。”
看过闺女,郡王爷心满意足的去洗了澡,换过衣服,再出来时,儿孙已经站了一屋子。
郡王爷端正的坐在正坐上,板着脸训了一句话,便以舟车劳顿为由,将他们都打发出去了。
“今儿个该同孩子们一道吃个饭,权当则回来给您接风了。”
郡王爷靠在榻上摆了摆手,“今儿个就不必了,我才刚回来,又进宫里跑了一趟,着实有些累了,明晚又宫中设宴,过两日再说吧。”
见此,文竹也不便再提。
两个人用了饭,也早早歇下了。
漆黑的帐子里,郡王爷将文竹搂在怀中,大手从衣摆处伸进去,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肚子,“这几个月辛苦你了,怀着身孕还要管着家里一大摊子事儿,那两房混账没有惹事吧?”
文竹轻轻摇了摇头,“家里一切都好,没什么事儿发生,平日里不过是些琐碎的事儿,又有周总管和小周嬷嬷帮衬着,累不着。”
二夫人那些小动作,文竹没打算同郡王爷说,本也没闹出什么动静,没必要再让他烦心。
“爷回来了,你以后就安安生生的养胎,好给爷生个大胖小子。”
文竹轻笑不已,“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儿子?要是依旧是女儿呢?就不喜欢了?”
“是儿是女都好,自己的孩子,怎么会不喜欢?”
“爷希望这一胎是个儿子,景瑞是个靠得住的,但是年岁比妍儿大了太多,若她能有个同父同母的兄弟,小时候互相陪伴着长大,以后互相帮衬着也很好。”
“您是为妾身和妍儿着想。”
郡王爷叹了口气,“是啊,爷比你大了这么多岁,以后必定是要……”
一只柔荑捂住他的嘴,“不许多些不吉利的!”文竹的语气急切,打断了郡王爷的话。
抓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郡王爷柔软了声音,安慰她道,“好,爷不说了,以后爷好好陪着你们母女。”
文竹用胳膊撑住身体,侧着身抬头,双眼专注的看着郡王爷,一字一句认真道,“这话可是爷说的,我记在心里了,你要说到做到。”
因为怀孕而越发丰满的两团,鼓鼓囊囊的抵着自己的胸膛,郡王爷的喉头滚了几滚,吞了口唾沫,声音有些沙哑,“现在有五个多月了吧?”
“嗯,都快六个月了。”
郡王爷亲了亲文竹的脸,低声说道,“那爷轻着点,也是可以的。”
文竹的动作一滞,无奈的用手戳了郡王爷的胸膛一下,“妾身的肚子都这般大了,您也下得去手?”
“爷不但下的去手,还下得去口。”
两个人本就许久未见,郡王爷又有心让她高兴,落下的帐子里春意融融,待云歇雨收,文竹一头细汗,软成了一摊水。八壹中文網
郡王爷在她的唇上轻灼一口,调笑道,“这么想爷?”
文竹转过头不想理这人了。
郡王爷任劳任怨的帮两个人擦洗干净,才将人揽入怀中,不一会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路顶风冒雪风餐露宿,着实辛苦,如今躺在自家的床上,疲惫感越发的足。
第二日一早,周景瑞陪着舅舅去给外祖和母妃上过坟,回了城中以后,让随从牵着马,舅甥两个闲散的走在京城的大街上。
街上人来人往,耳边小商贩的叫卖声绕耳不绝,“这般热闹景象,舅舅已经多年未见过了,还有些不太习惯。”
“舅舅久在西北,又身处军营,自是不常见这般景象。”
“是啊,舅舅不知道这一次回来,还能不能再回去了。”
老皇帝想拿下郭将军的心思满朝皆知,下一次趁着打了胜仗,宣郭将军回京,周景瑞也有此猜测。
“您在西北征战多年,如今也有了岁数,能回京荣养也是好事儿。”
周景瑞凑到舅舅耳边,“皇上的身体早已经垮了,如今不过是硬撑着罢了,从宫中得到的消息来看,最多也就是半年。”
郭将军大吃一惊,“你这消息可准确?”
周景瑞颔首,“可信度很高。”
“此番皇上若给舅舅一个闲职,将您留在京城并非全然是坏事,没了实权的将军府,不会深处暴风眼中心。”
郭将军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心里放不下西北那些跟着自己征战了半生的部将,若西北换了主帅,他们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待遇。
自己不能只想自己,不顾及他们啊,这可都是陪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人。
“舅舅知道了,得赶快给你表弟写封信过去才是,眼瞅着就要过年,路上又不好走,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到了。”
“这倒不难,舅舅可还记得灰鹰?有它在保管把信及时送到。”
“就是以前送过信的那一只?”
“是它。”
郭将军点头笑了,“有它在,舅舅就放心了,你是从何处寻来这么一只有灵性的小东西。”
“灰鹰性格刚烈,桀骜难驯,你这一只倒是极难得的。”
“我捕到它的时候还是只幼鸟,就难对付的狠,为了熬它,几个昼夜没合眼,当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