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好笑,笑问慕容博:“博斐世子,我说话很不中听吗?”
“啊,那倒没有,你对百姓和病患说话很温柔,只不过对太子殿下就凶巴巴了一点。”
太子脸色僵硬,看向慕容博,“你说啥?你说她只对我一个人凶巴巴?她是不是有病?知不知道我能轻而易举捏死她?”
秦桑指着慕容博笑道:“你这个人啊,昨晚说你几句,今天你就立刻改得像个锥子来扎我的脸,该说你是知错就改呢,还是该说你睚眦必报呢?”
太子好奇:“她说你什么了?”
慕容博看他一眼,笑而未语。“到底说你什么了?看样子不像什么好话啊,你这样的人都能被气得还击。”
慕容雪冷哼:“能说什么?必然是说我哥哥装清高装洒脱,一点都不真实。”
慕容博笑道:“连我妹妹都看出来了,看来我是有这个问题,以后还是要注意改正。”
秦桑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没必要去迎合别人,以最舒服的姿态做自己就好……明日就要离开了,感谢太子殿下和博斐世子的心意,我以水代酒,敬几位。”
太子道:“你这没诚意,干嘛以水代酒?你应该喝酒。”
慕容雪眸中带着阴恻恻的笑,“我猜,她是怀孕了吧?”
看众人愣住,她忙明媚一笑,“啊,我也是听高夫人说的,秦桑,是不是啊?这样的大喜事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高夫人一直拘谨地坐在角落里,她虽不知这里面的内情,但此时感觉气氛怪怪的,她尴尬地笑笑:“我……我凭经验猜的,未必就真。”
秦桑脸色平静眸中带着笑,“猜对了,我怀孕了。墨王府要添丁了。”
场面冷凝了足足十几秒,还是太子打破了寂静,“好事儿啊!万一忱卿世子回不来,也算给他留个后!”
慕容博瞪他,他茫然道:“瞪我做什么?我说错话了吗?”
秦桑啪嗒放下杯子,站起身来,“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东西没收拾,先告辞了。”
她毫不停留,径直走了。太子道:“你看看她那个狗脾气,我说错话了吗?她撂脸子给谁看呢?”
慕容博无奈叹气,“殿下,你说人家没了丈夫,人家能高兴吗?”
“我说的是实话嘛!”
“实话也未必要实说的!”
慕容雪嗤笑一声,“嘁,拿样儿给谁看呢?不过是个乡下弃妇,还真以为麻雀飞上枝头能变凤凰呀?”
慕容博皱眉,“雪儿!”
慕容雪垮脸,“哥哥现在一心向着那个女人说话,可人家心里只有忱卿世子呢!哥哥还是罢了这份心思吧!”
“慕容雪!”
慕容博拍案而起,脸都气得煞白。慕容雪踢开凳子起身,哼道:“哥哥可从来都不会发火的人,失态了。”
说完,负气而去。一句话点醒慕容博,也点化了其他人。慕容博皱眉,“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都是被家里人惯坏了。”
太子抬眸瞧着他,“不是哦,你的确失态了,都不像你了。”
“殿下休拿我取笑了,我还不至于是那种不堪的人。”
一顿饭吃的各怀心思,宴席不欢而散。次日一早,秦桑带着自己的团队上路,太子和慕容博以及高家夫妇等人一同送了出来,慕容博派了一队士兵护送,一直送出了炎州境。秦桑手头上的药材已经不多,在樊州驻扎了七天,药材全部告罄,无以为继,皇帝没有送来药材,也没有传来圣旨,秦桑无奈之下,打点行囊,率队回京。她和墨忱卿此行走了十数个州县,大半个大昊,救治百姓无数,余下只剩了偏远地区,面积广,但人口比例不大。临回京之前,秦桑整理了防疫手册和药方,刊印成册,发往还未去到的州县官衙和医署,并给他们附上书信一封,恳请他们救民救世。能起到多大作用不知,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回程很是顺利,只是每到一个地方,当地百姓都会自发上街迎送,送上一些土特产,给秦桑弄得十分难为情,收吧,大家日子过得挺苦的,不收吧,屈了大家一片热心。她看看还有不少粮食,便将粮食分与大家,也算是回礼了。……一乘山。银面男人端坐在公堂之上,手里拿着一卷文书,眼神却不知飘向了何方。何关匆匆进来,抱拳作揖,“首领。”
那银面男人墨忱卿压根就没听见,何关又抬高了声音,“首领!”
墨忱卿恍然回神,“什么事?”
“炎州传来消息,说那位抗疫的女英雄秦大夫回京了。”
墨忱卿眸光恍惚了一下,道:“拦住她。”
何关点头,“是。”
“等一下!”
墨忱卿声音很急,“还是不要拦了。她要回去,那就让她回去吧。”
何关感到疑惑,“首领,您认识那位秦大夫吗?”
墨忱卿沉默了一下,摇摇头,“你还有别的事吗?”
“还有一件事。那太子和慕容博抓了炎州城上千百姓,非得说他们是咱们手底下的反贼,已经定了日子处斩。”
何关愤慨。墨忱卿淡声:“这不过是慕容博设下的陷阱,诱我们上钩的。”
“那,我们救还是不救?”
“救,当然要救。不过,不能就这么去救。”
何关不解:“那怎么去救?”
“布告说哪天行刑?”
“五日后。”
“你把炎州府衙的地形画一份图给我。”
“啊?”
“啊什么啊?你不是在炎州驻扎了两个月吗?”
“我……我不会画啊!”
“那就去找个画师,你说他画。”
“哦,好。”
……二十天之后,秦桑一行人回到京城。刚到城门口,便被官兵给围了。秦桑不觉意外,毕竟,墨忱卿都能被打成反贼通缉。“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秦桑呵斥住要来押解她的官兵。官兵慑于她的气势,没敢上前,只紧紧跟着。进城之后,这么庞大的队伍,很快就吸引了满城百姓围观。“唉,树倒猢狲散,哪怕她做过多少好事,也难逃被连坐的下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