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本想安排人伏击他一下,也不为弄死他,就是想阻拦一下他的速度。她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再搭几条人命,不值当。陆南也是不建议刺杀他,两人达成共识,秦桑便继续把心思放在学院上头了。考试结束之后,次日便放假,放假之前,学院搞了个联欢,评了优秀学生和优秀教师,给获得优秀奖的师生颁发了奖品,奖品很实在,就是猪肉面粉大米等,这个时代,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没有比这些东西更让人欢喜的了。富家子弟们之中也有品学兼优的,得到的奖励也是这些东西,东西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但他们也很高兴,因为这些东西的重点在于意义。秦桑晚上又去了女子学院,同样对女孩子们给予奖励,等开完会发完奖励,已经是深夜,她累得瘫倒在椅子里。秋水心疼,劝道:“世子妃,这么晚了,不如就歇在这边宿舍里吧,回城还得半个时辰,咱们明日再回。”
“也好。你让人去给我烧点热水,我想洗个热水澡。”
“成。我先让人抬您去宿舍休息。”
秋水喊了人来,用步辇抬了秦桑去住处。穆萧这几日一直跟在秦桑左右,并且医药箱不离身,以防万一。秦桑不离开,他也决定不走了。女子学院虽有男老师,但没有男宿舍,他就打算在办公室里凑合一下。翠弗给他送来了被子,特意嘱咐他要保重身体,世子妃如果生产,他就得顶替世子妃的位置。翠弗并不知道,世子妃生产还要靠他接生。秦桑撑着劳累的身体洗完了澡,刚躺床上,就听见外面吵嚷声,有男人的声音,她询问墨平,墨平出去不久,就回来,汇报说太子进京了,昏迷不醒,要让她去给看病。外面,穆萧墨桐都被惊动过来了,穆萧一口回绝,“世子妃的身体已经不能行动,更别提看病,阁下另请高明吧。”
“大胆!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我可是太子殿下的人!”
来人恐吓穆萧。穆萧淡淡一笑:“你爱是谁的人就是谁的人,这么有本事你请别的大夫去,我们这里没有大夫能供使唤。请回吧。”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太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个学院都休想干了!”
“那就等他有个三长两短再说吧,现在,请你离开学院!”
“谁教你这么没上没下的?!”
来人扬手就要打穆萧。他是太子身边的侍卫,武功高强,穆萧哪里躲得过,巴掌眼看落在穆萧身上,墨平一只手将他拉到旁边,一只手握住了那人的腕子。“穆大夫,不会躲的吗?”
穆萧苦笑:“谢谢你,墨平兄弟。”
墨平道:“世子妃说,她今晚实在不能动弹,请你代为走一趟,给太子殿下看看。”
穆萧回绝:“我不去。我现在只会守在我师父身边,凭他是谁,都不及我师父重要。”
来人彻底火冒三丈,拔剑指向穆萧,“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就让秦桑去,你们两个必须去一个!”
“必须?”
墨平捏住了剑片,冷笑,“穆大夫想去便去,不想去,他也有那个自由。”
护着秦桑这方面,墨平当仁不让。穆萧说的有理,他是得留在世子妃身边。太子侍卫抽剑,却没抽得动!“怪不得嚣张,原来有两下子!”
墨平冷笑:“我何止有两下子!”
话不投机,两个人立刻打了起来。剑光闪烁,人影交错,风声猎猎!穆萧赶紧后撤了十几步。刀剑无眼,他还是挺惜命的。“穆大夫!穆大夫!”
秋水的声音透着急切,从远处传来。穆萧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背好了药箱急急跑了过去。墨平也急,当下寻了个空当,一剑荡开太子侍卫的攻势,“今天不与你打,赶紧滚!”
他打了个响指,召了暗卫出来,“撵出去。”
他下了命令,便抽身往秦桑住处奔去。房间里,秦桑忽然腹痛。墨桐和翠弗都来了,但两人都没有接生经验。尤其还是早产!穆萧到了,墨桐和翠弗都战战兢兢的,“穆……穆大夫,要不,您在外面指挥,我们……我们给世子妃接生?”
穆萧非常简单粗暴:“你们出去吧,这活你们干不了……翠弗师妹,你把轻言叫过来给我当助手。”
轻言是女子学院最优秀的女学生,有点底子,主方向是妇科,其它科目也非常优秀,是个好苗子。翠弗跌跌撞撞跑到外面,看见墨平,急得上气不接下气,“墨……墨侍卫,喊,喊轻言!”
墨平刚到地方,就又跑着去找轻言了。翠弗也没闲着,和秋水及几个小丫鬟去烧热水。房中,秦桑还是清醒的,只是阵痛使得她说话都有些困难。穆萧洗手消毒之后过来,道:“师父,徒儿斗胆了。”
秦桑攒了口气,道:“你是大夫,我现在是你的病人,我们都不该因为性别而感到羞耻。这也是我最想要跟你说的,以后行医,对待病人要一视同仁。”
“行了,我知道了。你省口力气,别说话了。我先给你检查一下。”
秦桑看他拿了剪子,将她衣服剪了,晓得他是不会因为性别这事儿犯糊涂的,遂放了心,又跟穆萧说了下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判断是不可能顺产,宜尽早决定剖腹产。“我还是希望能够顺产。”
穆萧道。剖开肚子把孩子取出来,他想都不敢想。虽然这几个月他一直在动物身上练习,但那些是动物,怎么能跟师父比呢?师父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亲人。也是这个世界的福音。秦桑道:“那样只会让我更痛苦。你别紧张,一会儿给我用银针做局部麻醉,我指导你做……你以前也给别人开过刀,之前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
“局部不行,我也不需要你指导,该练习的,我都练习了,你说过的意外情况如何处理,也都背得滚瓜烂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