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那周子奕从我水月庵入口去了墟市!”
当周子奕和柳湘莲两人朝着那灯火辉煌,人声噪杂处走时,静虚师太已来到住持禅房,把刚才发生之事,一一回禀。
“哦!”
住持是静虚师姐,年岁比她还要大些,微闭着双眸并没睁开,只淡淡道:“怕不是为了昨天之事而来,那青衣楼做事,忒也不小心了,我们这次让她们借道而行,不知道是福是祸!“
静虚躬身站在一侧,老脸上皱纹晕开,笑道:“师姐,咱们庵小势弱,不过是赚些卖路钱,不拘他们要做什么,由着他们倾轧也就是了!”
“师妹,”住持听了静虚的话,微微一叹,说道:“咱们佛门中人,本不该沾染世俗习气,银钱也乃身外之物,长此以住,终是错处!”
“害,你且退下吧,让我好好思量思量!”
住持摆手,示意静虚退下,从始至终,眼睛也没睁开过,惹得静虚出了禅房,虽面上没什么,嘴里却一通埋怨。
那边。
水月庵墟市入口,两人才要从阴影里闪身而出,那柳湘莲似是记起了什么似的慌忙拉了拉周子奕衣袖,说道:“周兄,如果所料不差,我好似已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周子奕本就觉着奇怪,如果说水月庵里有着些禁地,里面藏了些小女子,或是美男子,这都很好理解,毕竟是人之大欲,女尼也非圣贤,不好荒废。
可是,这山腹之中藏了一片街市,又如此热闹,就有些说不通,便讲道:“柳兄,你可别卖关子,有什么话照实说来!“
“呵呵,那倒没有!“柳湘莲和周子奕两人在一处漆黑的通道里,那街市仿若近在眼前,柳湘莲笑道:”我曾听人说起,神京城外有墟市,非有缘人不得而入!“
“又说那墟市里鱼龙混杂,不拘是什么人,都能藏在其间,是太祖高皇帝时候遗留下来的!“
“说是太祖起事反抗北狄之时,有一豪商从中支持,后来太祖从一乞儿之身得了天下,不知因何原因两人起了争执!“
“太祖心善,并没灭他满门,而是把他全族都封在神京城外一处矿道之中,永世不得出,后来……便有了这墟市!“
“还有这样的野史乡闻?“周子奕看着柳湘莲一脸兴奋模样,疑惑问道:”既然是永世不得而出,那这其间的人,又是如何生活?“
“偏偏这般繁华……“
他自已话才说了一半,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似乎,赶忙着从袖间拿出宁若微写给自己的信,展开一瞧,这才有些恍然。
原是那第一封信上面,本是画了个地图,标了许多的地标,其中有一处,便是这水月庵,只是当时看信时,周子奕并没察觉异常。
又仔细的看了看信,周子奕这才发现,宁若微标出的入口,离着水月庵还有些距离,在另一处地方。
这不禁让周子奕心头一凛,暗道:“如果这里当真是什么墟市,看来并不止眼前这条街这般大小,应该很大才对!“
“那宁若微两次送信,今儿又写了个日期邀我前来,怕不是正是这处地方,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一想到这个,周子奕不禁对宁若微是什么样人,又有了些猜测,可是不敢肯定,只好说道:“柳兄,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咱们先探一探,总没错处!“
“再说了,不知道那盐帮的两个兄弟,是死是活!“
柳湘莲一听周子奕这话,欣然同意,笑道:“打探这事儿,我在行,刚巧了,嘴里没滋味,想要喝几盅,那前方酒馆里看似很是热闹。“
周子奕知他意思,是想要在酒馆这种地方探听一番,也笑道:“巧了不是,我嘴里也淡出鸟来了!“
两人寻了个机会从黑暗的通道里出来,发现街市很宽阔,两边都是各种铺子,还有那酒馆,妓馆,赌坊,酒楼……
不拘是神京里有的,好似这处地方,一应都有。
联接着街市的,是一条条横平竖直的街道,虽然冷清些,可看着却像是一处处宅院,更是有溪流从街道边上流过,有妇孺儿童,和那妙龄的少女们,在溪水边嬉闹。
街上行人并不算少,一派热闹,不仅有穿着大乾百姓服饰的男男女女,更是有西域胡人,蛮人,甚至于是南越之地过来的黑奴。
两人甫一出现,在人群中并不乍眼,转身便到了那酒馆门口,已有小二迎着,笑道:“两位客官,你们今儿来着了,本店里有西域新来的美酒,价格公道!“
那小二眼尖,一眼看出来两人都是公子哥儿打扮,又生得玉树临风,温润如玉,还以为是那个大家族里的嫡子。
柳湘莲惯会这种场和,一派神气,往那小二手里塞了半块碎银子,笑道:“我家少主今儿高兴,听说又有新货来,你们可不能藏私,不管是什么吃的喝的,捡着些上便是,不差银子!“
那小二收了半块碎银子,自是欢喜,在前引路,并说道:“我见着两们公子面生,莫非是新近才来的么?“
“咱这地儿,只要有银子,别说美酒,美人,就是南北东西,各小国的公主,也有人帮你弄来!“
“来来来,二位请上二楼,上座!“
周子奕来到店内,发现墙壁都山石,明显是人工开凿,小店里几乎已经坐满了各色人等,不拘男女。
才到二楼沿街的位置落坐,周子奕听那小二吹的忒也不像话,什么小国的公主都能弄得来,便笑道:“小二,吹牛可赚不了银子,小国公主我没兴趣,不知咱们当朝的公主,你这里有法子没?“
周子奕才说完,那小二还以为他是打趣,便笑道:“客官说笑了,咱们这里可是有锦衣卫管着,谁敢置喙当朝公主?“
“不过嘛,那西域公主,和倭国公主,倒是真的有两个,如果客官舍得银子,那犯官家的小姐,倒是管够!“
小二一脸猥琐样子,让周子奕看得可乐,便摆了摆手让他去拿吃食,美酒。
那小二也是倔强,还以为周子奕觉着自己是在说大话,或许是想多挣些银子,便顶道:“两位客官,也是巧了,那秋月楼里,就新来了几个西域公主,今儿发卖,若是不信,我自可带两位前去!”
正说着话,那小二轻咦一声,朝着街面上看去。
周子奕和柳湘莲两人,自然也发现了不同,原是那街上,这会子正有个西域装束的女子,朝着酒馆走来。
听到小二轻咦,周子奕便问道:“小二,难道这位也是西域公主?”
“那倒不是了,”小二笑道:“她在咱们这儿,可是比西域公主要尊贵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