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儿逃?”
白汝手中的刀追着白云庭。
毕竟白云庭负伤在身,想要留下他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可出乎意料的是,一众天兵破门而入直逼白汝,为首的军士一入天幕司就冲着众人吼道:“太子征调天幕司司使前往十里铺追逃刺客。”
陆南尘猛地顿部转头看向那为首的军士,苏长生见陆南尘分神,一刀劈开迅速寻机会,跟白云庭就往外突围,原本还能得心应手的白汝此刻被越来越多的天兵冲散。
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之夭夭。
“看来,你失败了。”
陆南尘见白汝小脸气鼓鼓的,起了玩弄的心思。
可偏偏弄巧成拙,白汝可不这么想,她心中焦急万分,想到如今的处境,手中的弯刀一提,一咬牙就猛地冲出了天幕司。
今儿要放走了大兄,日后这种机会可真就难了。
她心有执念,又岂会放弃一丝一毫的机会?
“我绝不会让他就这么逃了。”
眼瞅着白汝像个泥鳅似的,一溜烟的就挤出人群,没了踪迹。
陆南尘心底一沉,当下暗叫“坏了。”
前世,白汝早已嫁给自己,并未经历天灯节那场浩劫,不知道外面是如何景致,而今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出去,如何面对那种场景。
他暗自有些后悔,也顾不上寻天兵营那群混蛋的事儿了。
只要眼睛不瞎,就知道白云庭是太子救走了,至于为何救走了白云庭,圣上自有定夺。
眼下,那蠢女人这么冒失的闯出去,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天幕司可不能没了这么听话的人质。
陆南尘一边找着借口,一边一跃而上踩着房檐瓦砾追了出去。
只可惜,两人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一开始就错过了。
白汝虽说两世为人,可前世她只是呆在后宅听人说,圣上遇刺如何如何的凶险,滇京城的百姓又是如何如何的幸运,碰上了带兵回京的太子殿下,一举歼灭了所有敌国刺客。
说起来轻飘飘,可真正经历就是另外一回事儿。
“救救我,救救我~”
浑身沾满鲜血的白汝,终究是敌不过越来越多的刺客,被逼的双脚踉踉跄跄的躲避刺客。
要不是她身上穿着天幕司的司服,只怕天兵营的那些军士,也不会放过她。
如今的滇京城犹如人间炼狱一般,无论是刺客、军士、还是普通百姓无一幸免的随机被刺杀,一向纪律严谨的天兵营竟也干起了烧杀抢掠的事儿。
他们一边旁若无人的强抢民女和财物,还不断的将地上尸体上的耳朵割下来,掉在自己的腰间。
天启杀了战俘都会割下对方的耳朵去领赏赐,这已是天启军营之中最正常的方式,可让白汝看见却是第一次。
“爷,官爷,你放过我的孩子,你只要放过我孩子,我做什么都可以。”
白汝紧闭双眼,强压心中的怒意,拳头死死捏着,只觉得浑身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杀意。
她还算清醒,不想管闲事儿,这一城百姓的尸体就这么堆在各个角落,宛若被丢弃的野狗,贱民之命就是如此轻贱。
可白汝心中如同有一根刺,这个时候狠狠的扎入心中。
她竖起耳朵听对面的动静,只需要这一批人走了,她就能再辗转个地方,一路往东街去寻大兄踪迹。
既然白家在东街的势力如此之大,那么大兄他们要出城,一定会从东街水运往外逃,那么去码头劫船一定能寻到他。
她笃定可以一试。
所以,她有些焦急的想要走,可眼下还真走不了。
“哈哈,娘子,这可是你说的。”
猥琐的笑声传荡开来。
哭喊的孩子吼道:“你们放开我娘,放开我娘。”
“别不识好歹,否则,你们一个别想活。”
那人恶狠狠的说着。
畜生~
白汝气的攥紧了手中的弯刀,只需要一刀,她就能杀光了他们。
可就怕引来更多人浪费时间。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杀了眼前的畜生时,突然墙内传出一声惨叫。
白汝心底一沉,果然很快就听见那恶人凶狠喊道:“小兔崽子,你竟敢咬我,看我不宰了你。”
“官爷,官爷,他只是个孩子,只是个孩子。”
很快,墙内传来哐当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唉~
白汝揉了揉太阳穴,终究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个坎儿,伸手从腰间抽出小巧的暗器,悄无声息的攀爬的上了墙头。
只是她刚坐上墙头,神情一怔,心中的愤怒再也没能压制。
只见,这不大的院落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十几口人,他们都被残忍的砍杀了,鲜血顺着水井将本就不大的小院儿染红了。八壹中文網
几个军士身上沾满了鲜血,他们强压着绝望尖叫不断求饶的女人,那个孩子哭喊着被重重打倒在地,还未来得及爬起来,有个军士气急败坏的已经扬起了刀。
眼看着就要劈向那孩子,白汝的暗器就已经刺穿了几人头颅,作恶的军士甚至没来得及看身后的是谁,就应声倒下死透了。
受到惊吓的妇人惊恐万分的将尸体从身上推下去,慌张的将孩子抱在怀中,看向墙头的白汝。
呜咽哭出声来。
见她无事,白汝微微松了口气。
“多谢,司使大人相救。”
那妇人哭喊着。
白汝一愣低头看向自己被血水染红的天幕司司服,心中复杂万分。
“你们速速躲起来。”
听闻白汝的话,那女人忙抱着孩子,就要往屋内走。
白汝刚想转身离开,一道光影闪过,一支飞箭从另一侧朝着那妇人和孩子射杀而来,瞬息的功夫,箭头就直接穿透了妇人的胸口,连带她怀中半大的孩子一并没了性命。
白汝只觉得血液翻腾直冲脑门,坐在墙头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愤怒的挥着刀,站在墙头想要寻到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心中有种不寻到凶手,誓不罢休的感觉。
可令她没想的是,那弓箭手竟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千米之外的房梁上,看身形是个女子,蒙着面看不清容貌如何,手中拿着一柄弯弓,手腕上带着一串铃铛,她呵呵一笑看向白汝道:“白汝?”
见对方叫自己名字,白汝心中警铃响起,她确定自己并不认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