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便是不去,这一趟不管是自己如何的思考都是不能前去,危险的事情很多,显然人家周章并不愿意冒着这个风险过府。
徐府的下人们等了很长的时间,见到人家迟迟还是没有出现便知道或许人家周老爷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自己在这里等着用也是没有了任何的可能性,如此一来只能悻悻的抬着轿子会给自己府邸之内接受自家老爷的怒火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轿子,显然人家徐国公的火气也是上来了,既然这周章给脸不要脸那么就别怪自己手段狠毒了,算起来这也是能算是周章自找的烦恼。
徐国公虽然在朝廷上面的势力不是那么大,当然人缘也是没有那么好,但是毕竟徐国公人家是拜年的公爵,蕴藏的力量也不是周章这类的小小的官员能够比拟的,徐友德决心报复之后下面的人自然也是开始了疯狂的找人家周章的麻烦,当然这种层面上的麻烦是全方位的,不只是精神上,身体上面的麻烦也是有。
这段时间周章的府邸就是频繁的找到了袭击,而且袭击的身份不明,作为京兆府的地方官员就算是连自己的府邸都是保护不了,这若是传出去自己的面子丢的可真的是太大了。
周章虽然清楚这究竟是谁下的手,但是周章却也是清楚自己什么事情也是做不了,只能重新的修书官家和自己的好友,希望借助这两方的力量能够牵制徐国公那边。
大难临头有的人在相互的扯后腿拖延工作,有的人却还是夜以继日的在河堤上面关注着河水的流向和变化,显然冯宁就是第二类的人,第一波的洪峰已经悄然的过去了,虽说有惊无险,但是冯宁依旧是没有放松自己的警惕。
说到底还是因为往日没有用功,临时抱佛脚自然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若非自己身先士卒的堵住了洪水的缺口,或许前几天洪水就已经冲破了堤坝来到了汴京城内。
如今汴河的河水还是高位运行,按照钦天监的估计应当还是有降雨,不过一个好的消息或许就是这次的降水并没有之前的那么大,这或许也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了吧。
保住汴京就是最大的一个胜利,如今朝廷和前线的人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这个事情了,黄河真的是太长了,长到人们在其泛滥的时候不能全方位的死守。
根据冯宁知道的事情那就是不管是上游还是下游已经有多个地方水漫金山了,百姓们死走逃亡那真的就是各安天命了,面对如此的事情冯宁感觉到了同心,不过却也是无奈,或许历史的脚步真的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出现而改变吧,虽然自己临时的改变了一部分人的命运,但是大多数人的命运自己还是无力改变。
冯宁第一次在命运的面前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这种渺小或许是自己穿越过来第一次感觉出来。
曾经自己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穿越者,既然是穿越者那么很显然自己就有了先发的优势,但是到了这一刻自己才发觉自己的思想真的过于幼稚了,幼稚的让人感觉到了可笑。
周凯望着冯宁的长吁短叹自然不知道人家脑海之中思索着什么东西,但是这位工部侍郎却对于这位皇帝身边的红人感觉到了一阵的佩服。
之前周凯或许对于冯宁还是有些偏见,毕竟这个人真的很年轻,再则和自己的争论多少也是让人家周凯感觉到了不爽,只不过经过了一起的奋战之后周凯的心思也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起患过难的人交情或许是更加铁了吧。
“吃点吧,你已经没吃饭了,不要想那么多的事情。”
轻轻的走到了冯宁的身边,周凯递给冯宁一碗米饭,上面有几根菜叶,全当是今日的午饭了。
本身这年头的烹饪技术就是比较一般,再加上工地上面的环境比较的恶劣,自然好的伙食是不要想了,能吃到一点热的东西或许就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谢谢。”
看着面前的饭菜冯宁是真的有些吃不下,确实是自己没有什么胃口,或许是自己想的事情太多,或许也是因为自己感觉到了命运的无奈,反正如今就算给冯宁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估计冯宁都是吃不了。
“想听听我年轻时候的故事吗?说起来你和我年轻的时候还是很像。”
看到了冯宁低落的态度,在看看冯宁手中拿着的邸报,周凯自然是明白了冯宁忧虑的原因在哪里。
冯宁不想听,但是很遗憾的是周凯并没有给冯宁什么反对的机会,直接的说出来了自己的故事。
起初冯宁的心思并不在什么故事上面,故事的内容很简单,但是冯宁听着却发觉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么的简单。
冯宁没有想到看起来如此简单的一个人竟然也是有着如此复杂的经历,周凯的经历可以说简直就是陈宾的一个翻版,只不过相比较陈宾而言周凯或许是更加的幸运一些,或者周凯的头脑并没有陈宾那么的僵硬,周凯虽然也是直人,但是某些情况之下周凯人家是明白自己应当变通。
直言进谏,揭发同僚之类的事情周凯做出来的也是不少,年轻时候的周凯简直就是一个刺头,这或许也是周凯为官多年但是依然是没有什么人缘的一个原因吧,不过在周凯的看来这这种不理智的行为或许只不过是自己的保护色,因为你若是没有这些保护色的话难免让外人所侵蚀。
当你无时无刻面对侵蚀的时候你就会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面对着时刻的侵蚀想要保持一颗冷静的头脑其实还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同样的自己有了这样一层保护色之后事情反而变得简单了很多。
“想不到原来你也是这样的人,看起来之前我确实是低估了你。”
扭头看向了周凯,想象自己和周凯的争端其实很多都是工程上面的争端,平心而论这样一个人相处起来并不是那么的难,甚至周凯这人和陈宾比较起来,周凯还算是一个比较容易相处的人。
“我说这么多的意思其实就是告诉你不要过于的思索太多的事情,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人们不可能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只需要做出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别人或者交给上天吧。”
周凯的话让冯宁有些惊讶,貌似周凯刚刚的故事表达出来的核心思想不是这些内容吧?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理解错了?但是冯宁干打包票自己理解的绝对不错。
黄河流域的大洪水在历史上面屡见不鲜,甚至黄河的泛滥已经成为了严重威胁到周边百姓们生产生活的定时炸弹,而且历史上面黄河的改道也是多次造成了无比巨大的灾害,纵然是到了后世也只有共和国算是治理好了黄河流域。
如今的文朝自然是没有后世共和国那样的决心和魄力,一封封的奏报送到了汴京的皇宫之内,这次的灾难显然比李喆预想之中更加的严重。
本以为是汴京这段比较的严重一些,但是却不曾想到相比较其他的地方汴京因为人手了资金的充裕相反的变成了受灾最轻的地方,从上游到下游的大降水导致了许多地方的河堤溃坝,黄龙起舞这种恐怖的景象变成了一个现实。
李喆当即召命蔡太师和李纲等大臣一众商议这件事情,勤政殿上,虽然来的大臣不多,但是这些大臣都是最核心的大臣,六部三省的官员,枢密院三司的官员都到齐,可以说文朝的领导班子全部的人都集合在了勤政殿这个小小的地方。
李喆有些惶恐的着看下面的这群人,手中的奏章的抄写本传递到了这些人的手上。
蔡荆紧锁着自己的眉头,显然事情的复杂程度也是超出了蔡荆的想象,蔡荆虽是奸臣,但是蔡荆也是头脑极其聪明之人,大规模的黄河灾害如果处理不当的话那么引发的恐怖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李纲紧绷着自己的嘴唇,脑海之中也是在不断的思索着这件事情,蔡荆或许是从全局的角度来思考这件事情,而李纲更多的或许从军事的角度上面思索这件事情。
朝廷既然已经确定了联合靖国的主张,那么出兵梁国也成为了当务之急,北方乃是出兵梁国的天然后勤基地,如今北方大规模的受灾短时间之内军队的军粮以及补给都将成为最困难的一件事情。
如果这个时候还是维持原定的计划那么很显然朝廷对此的承受能力将会到达一个峰值,这样的峰值是现在的朝廷所不能接受的。
“各位爱卿说说今日的事情应当处理吧,户部?现在户部还能拿出来多少的银子?”
望向了户部,很显然李喆知道处理这些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是很难,唯一的事情或许就是银子方面的事情,毕竟朝廷拿出来银子的话一切的事情不都是迎刃而解?
马保一脸难色的望着李喆,如今自己本身就是戴罪之身了,御史台的官员虽然还是没有查自己,但是想来也是不久了,这次看起来自己又要在一次的让人家皇帝埋怨自己了。
“回禀皇上,户部因为某些因素现在能拿出的现银已经不足十万。”
此言一出虽然大部分的官员加上皇帝都是知道一部分情况,但是却还是没有想到文朝堂堂的户部竟然已经是这个穷酸的样子了。
“废物!我文朝堂堂的户部何时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可见平日之中尔等有多么的懈怠。”
没银子这件事情让人家李喆十分的生气,刚刚憋在心中的怒火趁机的发泄到了户部尚书马保的身上。
这马保也是说不出来的苦涩,或许现在最好的办法也只能是听人家皇帝的训斥了,估计自己若是顶撞的话当成自己的乌纱帽就能被人家皇帝给摘掉。
“蔡太师,弄银子你想来也是很擅长,说说你有什么办法弄到银子吧。”
发泄了一通脾气之后李喆感觉自己的心情稍微的好了一点,转头自己看向了一边的蔡荆,在冯宁之前蔡荆一向都是能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弄来大量的银子,这也是蔡荆为什么得到人家皇帝信任和重用的一个关键的原因。
不过如今的蔡荆或许也是真的有些老了,换成一二十年前蔡荆脑子灵活的时候那可谓真的是张嘴一个主意闭口一个主意,而如今的蔡荆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想了很长的时间都是没有说出来一个所以然来。
“陛下,臣有一言,西府的军费尚有结余,我们不如……”
就在蔡荆思索事情的时候,刚刚被骂的马保突然间站出来说道。
“马尚书万万不可!”
马保的话还没有说完,显然人家李纲就是打断了马保的话。
西府军是文朝最后的一支精锐的力量了,这样的一支军队维持战斗力的根本保障其实也就是军费的充裕,如果文朝连这样一直军队都是想方设法的准备压缩的话,那么一旦发生战争后果也必然是不堪设想。
“李大人,国家危难之际军队就应当暂时的节衣缩食,军队的人就是不能让他们吃的太好,让他们吃的太好,哪里还要作战的勇气呢?”
自己好容易想出来的主意被人家李纲如此的否决,显然马保也是有些生气,毕竟皇帝震怒,自己能想出来办法说不定能让自己的处境有所改变。
“马尚书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能让我们的军队饿着肚子打仗?或者让我们西府军的军队拿着木头枪和对方硬拼吗?”
显然听到了马保的话之后李纲却也是有些生气,马保这番话简直就是祸国殃民的言论,西府军是绝对不能削弱,一旦西府军被削弱的话那么文朝就真的危险吧,在李纲的眼中西府军非但是不能削弱,相反还是必须加强,因为日后的北伐可能西府军是绝对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