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柒脑子有点浑噩,怔怔地和容时对视半晌,她恍然了。
“来吧。”
容时微眯凤眸。
这女人倒是好说话,就这么不怕死?
随即他就感受到元柒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柔软的身躯也贴近了他,浅浅的花香似乎愈发馥郁。
“这样抱好了吗?”元柒已经闭上了眼睛。
容时凝望着她纤长安静的睫毛,想起了白日的打赌。
让她抱着睡,不过是一句戏弄她的话。
谁知她竟傻得当真。
确定元柒又沉睡了过去,容时浑身僵硬。
半晌,他手上卸了力。
罢了,看在长命锁的份上,姑且再让她活一段日子。
等搞清楚她的梅花印记是怎么回事再说不迟。
元柒丝毫不知道自己差点丧命于乖巧听话的崽崽手里。
更不知道,容时看了她的唇看了许久。
最终他视线往上挪移,才发现她眼角处有一颗浅到不近距离几乎看不到的小痣,在红晕密布之下,勾勒出醉人风情。
他指腹轻按上这颗痣,阖上了双眼。
……
元柒醒来时,就看到自己窝在了容时的怀里。
“……”
他的手环着她的腰,睡颜美如画。
薄唇浅粉,肌肤白里透红,哪里有半点病态?
真是奇怪了,大婚之日,他明明都快死了,怎么她一哭他就活了?
难道她眼泪是什么灵丹妙药?
早知道就不装那么早了。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宇文茹宴请的时间在午后,时间尚早,元柒起来梳妆打扮。
哪怕戴的面具不好看,也不妨碍她认真打扮。
趁着翡翠给她梳头,元柒掏出了那本《簪花传》翻看。
昨日在路上她已经看过了,并且看出什么玄机,就是很正常的八卦书。
是的,八卦。
有宫里的八卦,也有他游历各地的所见所闻,细到什么巷王大娘和她丈夫吵架。
这种八卦她是爱看的,但是宇文胤也爱看?这实在不太可能吧。
眼角的余光瞥见容时出来,元柒转过头去,愣住了。
暴戾值是怎么掉的?!
居然19960了!
元柒思来想去,也没记起来昨晚歇息前是多少,可总不能是睡了一觉起来,莫名其妙就掉了吧。
最终她归功于昨天带着容时玩的功劳。
看来玩还是有效果的,毕竟能够让他体会到儿时的乐趣。
今天这一品茶庄是非去不可了。
见她看着自己一脸惊喜,容时目光温柔澄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阿时真好看,奖励你一杯奶。”
元柒说着,扬声唤肖公公:“把陛下的奶端进来。”
容时闻着苦涩无比的药:“……”
“这不是奶!”他带了几分赌气的意味。
这是元柒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孩子的化的一面,眼睫一抬。
肖公公心里也是一个咯噔。
陛下……还真不是装的啊。
“这怎么就不是奶了?那你说它是什么?”元柒面不改色地问。
“是药。”容时咬牙切齿。
元柒挑眉,“可它就是奶啊,你说它是药,那你喝过奶吗?”
“……”
“没有是吧?既然没有,那你凭什么说它不是奶。你说要喝奶,奶给你端过来了,你要不要喝?”
元柒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是觉得容时真的可怜。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对奶居然这么有执念?
容时抿了抿唇,还是皱着眉头喝了这杯“奶”。
元柒露出笑,“这才乖嘛。”
容时的不满都写在了脸上。
元柒分明感受到了他的变化。
不仅是她,下人们也感受到了。
今天的陛下……真真正正的像个三岁的孩子。
肖公公发现,用膳的时候,容时吃到一道好吃的饭菜,便反复去夹它。
往日陛下喜怒不形于色,哪怕是自己不喜的东西,也会一视同仁,绝不少一口,这便是为了防止有心之人揣测到他的心思。
太医也实在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猜测:“大概是之前陛下受原本的自己影响过深,这才看起来与原来并无太大差异,但现在他已经逐渐接受自己是个几岁孩童的事实,行事作风也会更接近孩童。”
肖公公心一沉。
倘若真是如此,陛下这岂不是越来越严重,还能好吗?
他仔细想了想陛下三岁的时候的样子。
自幼在宇文雅教养下长大,容时几乎没有幼稚的时候。
现在,感觉不太一样了?
等元柒去换衣裳,肖公公才试探地问容时:“您可还记得,娘娘不是宇文雅?”
容时冷睨他一眼,“我脑子有病?”
这言外之意,就是记得了。
可……
您还真有病。
这话肖公公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您记得便好。”
只要陛下不要把娘娘当成宇文雅便阿弥陀佛了。
元柒换完衣服,便去厨房亲自为容时热一热方才买回来的羊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