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中,元柒却对雪山之巅的温泉更感兴趣。
今日在外面不能运功,实在是让她冻到了。
“阿时要不要去泡温泉?”
元柒只是随口一问,问完突然发觉不妥。
一男一女,一起泡温泉?
有些歧义。
容时一如既往答应得很快:“好。”
元柒:“……”
肖公公原本警惕十足,听到元柒这句话,嘴角悄然勾起。
娘娘可真是从不让人失望。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元柒提着灯笼和容时一块来到了主院的温泉池。
池水烟雾袅袅,热气扑在脸上,将冰凉的脸敷得有些刺刺的辣。
这温泉池中间竟是隔开的,中间搁置着假石花草,若是坐在里面,应当看不到什么。
元柒微舒了一口气,指了指左边,“我在这边,你在另一边?”
容时颔首。
“那你背过去,不准偷看。”元柒命令。
容时安静转身,目光扫了一圈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元柒褪去衣物,顾忌容时在旁边,她指尖停留在小衣细带上,终究没褪去。
容时只听她速腾一声下了水,声音欢悦:“我好了,到你了。”
温暖的水将身体包裹,冰冰凉凉的雪却落在脸上,一冷一热,着实别有趣味。
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元柒下意识顺声望去,就见容时不避不让,直接脱下了衣衫。
外衣已经褪去,她看过去时,他正在脱里衣,甚至已经落下一半。
削肩细腰,冰肌莹彻,每一处线条壮硕匀称,漂亮且夺人心魄。
元柒飞速挪开了目光,但那一抹白还是印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就匆匆一瞥,她又突然反应过来,他身上是不是有许多疤痕?
这个念头浮现出来,元柒又不由自主地瞥了他一眼,正好和漆黑的瞳眸对视上。
他修长的手正落在自己的裤带上,声音如珠玉落盘:“要看吗?”
元柒脑子里似有一根弦被重重拨动了一下,嗡得她迟钝了一瞬。
这句话配上他的动作,实在是容易让人想歪。
可容时的眼神却是纯净如雪,不含任何杂质。
元柒在心里唾骂了自己一句,这只是一个三岁孩子!她有什么好多想的,他八成只是随口一问。
于是她露出了慈祥的微笑,“只是想看看崽崽会不会脱衣服,怎么了?还需要娘帮你吗?”
本以为容时肯定会说不用,谁知道他羽睫轻眨,回道:“好。”
元柒:“????”
他怎么就真的这么不要脸?
“可是娘已经脱衣服了,不好再上去,阿时自己学一下吧。”元柒随口就扯了个借口。
好在容时也没有真的勉强她。
等容时也进了温泉,元柒整个人才松弛了下来,暗道祸从口出,今后还是不要胡言乱语。
“暖吗?”元柒没话找话。
容时敛眸,“嗯。”
事实上,这温泉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作用。
温水在触碰他的那一刻,就变得冰冷,他更是没有察觉到半丝暖意。八壹中文網
元柒懒洋洋地靠在石壁上,好奇地问道:“阿时知道你娘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
容时靠在另一边温泉的石壁上,透过中间的花丛,能看到元柒的脑袋。
青丝湿漉漉地贴着她雪白的脸蛋,雾气朦胧,那双灵动妩媚的桃花眼隐约凝聚了水汽,莹莹动人。
“娘不是说,我爹骗了你,我跟他一个德性,都不是个好东西?”容时口吻平静得像是不是再说自己的事。
宇文雅一边恨他,一边又希望对外永远光鲜亮丽,她的孩子绝不能输给别人,尤其是嫁得比她好的人。
元柒闻言,也想起了之前听到的八卦。
容时出身于武定侯府,那武定侯好色成性,传闻中说他曾经一夜召陪过二十个美女,荒淫无度,新婚之夜还企图带着其他女人和宇文雅共赴云雨。
宇文雅出身于书香世家,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哪里忍受得了这种屈辱?可武定侯一年里,怕是只有一个月是歇在家里的,其余时候大多都在青楼。
容时三岁那年,武定侯更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之上!宇文雅瞬间就成为了被人指指点点的寡妇。
只是无人知晓,她对外坚韧大气,背地里居然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元柒忍不住道:“你跟你爹哪里一个德性了?”
武定侯比她还废物,一无是处,最大的爱好就是好色。
容时虽然是个暴君,但真不好色,不然后宫会空成那样?他身边甚至连个丫鬟都没有,清心寡欲到了极致。
容时轻笑,“娘又忘了,前些日子,爹和那女子在花园里打架,被我撞到,娘说我就是个孽种,小小年纪便窥学这种龌龊之事。”
他被关了起来,被锁链扣着,宇文雅打了他三天,看他快不行了这才放过了他。
容时不知道,打架为何龌龊,但他想让宇文雅知道他三天的痛苦。
从那以后,她已经不再是生他养他的娘,而是他倾尽一生也要凌迟的敌人。
元柒听到“打架”二字,低咳了一声,“这确实是你娘的错。你只是不小心,又不是故意的。”
容时隔着烟雾看着元柒,“所以娘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看人打架就是龌龊吗?”
元柒:“……”
她一字一句编得有些艰难,“打架不龌龊,龌龊的是没穿衣服。你想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穿衣服,多不雅啊,是不是?所以你别学你爹,明白了吗?”
容时给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绝对不会和别人脱衣服打架的。”
元柒忽然想到,她这话是不是说得太绝对了?
容时以后总要经历人事的啊。
就算不可能是她,总要有别人。
“其实……”
正要说一些其他的话挽救一下,元柒眼眸骤然一冷,转头往某个方向看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