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柒洗漱出来时,容时已经斜靠在榻上了,正看着她的那本《簪花传》。
跳跃的烛光照耀在他白皙的脸庞上,眉如墨画,凤眸狭长幽邃,侧脸高挺的鼻梁与面部线条形成了极其和谐的画面,宛若水墨画中柔美的山影,原本因为发病而泛白的薄唇也有了血色,淡淡粉在这幅画中像是勾人的晚霞。
人不可貌相。
元柒心里嘀咕,他若不是暴君,只是一介平民,怕是会被一些贵女们强抢当男宠去。
“能看出什么门道来吗?”元柒好奇地问道。
他这一路上一直在看《簪花传》,似乎兴趣颇高。
容时翻过一页,“颇有趣味。”
那便是没有看出什么别的。
元柒已经放弃从这本书中找出什么的念头了,只要宇文胤得不到就好。
况且,宇文胤也未必就是要找这本书,只是碰巧他那一夜拿了这本书?
想到这,元柒也放宽了心。
不过看到榻上的美男子,元柒是半点也不放心。
“今夜你宿在这间屋子,我去隔壁睡。”
容时低眸,问得很轻:“为什么?”
“这里是寺庙,男女怎能共睡一榻?这是对佛祖的不敬,今日祈福就不灵了。”元柒一本正经地鬼扯。
容时倏尔轻笑,“祈福?向送子观音求子吗?”
“……”
这件事是过不去了。
元柒咬牙切齿,“对,早日给你添个弟弟。”
容时眼里漾开了笑。
这女人,是想为他生子?
那她是做梦。
元柒带着满肚子的气躺在了隔壁的香房之中,没一会儿便沉睡了过去。
许久,容时目光仍旧没有挪开《簪花传》,只淡淡吩咐:“今夜一只苍蝇都不许靠近此处。”
伺候的肖公公低头,压住了唇角上扬的笑。
这是不想让人打扰娘娘歇息呢。
寅时,黑夜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偶尔冷风吹拂着树叶的声音让这片黑暗是有生机的。
寒芒乍现,一道又一道的黑影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行动。
尚未能潜入那座幽静的院落,院中潜伏的人齐齐跃出。
双方交战中,一道黑影速度极快地翻进小院之中。
才刚落地,一把软剑便抵到了他喉间。
宇文胤抬眉,顺着冰冷的剑尖望向身着白色狐裘的清冷男人。
这是一张没有戴着面具,能使日月为之失色的容颜。
“雪寂。”
他不意外地笑了下,“果然是你,容时。”
容时眉眼平静,却透出丝丝缕缕的冷意,语调有些漫不经心,“既然知道雪寂,就该知道,雪寂一出,必见血。”
他手腕翻动,冰凉雪亮的剑划出优美的弧度。
剑刃划过肉体的声音响起,宇文胤的左臂蔓开了火辣辣的疼。
宇文胤平静得仿佛被划破的不是自己的身体。
伤口不浅,却不致命。
“那枚玉佩,在你身上吧?”宇文胤问道。
容时冷冷望着他,“明知躲不掉,你识趣没抵挡,既然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就该识趣地别去肖想。”
宇文胤嘴角的笑温和不再,“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是你的还是我的,那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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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章还没完,等会儿补一大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