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留着宇文胤还有用,他早杀了他。
宇文胤盯着他,“一块玉佩罢了,这背后的寓意才是重中之重。”
长剑入鞘,容时转身走时,只撂下一句:“天亮之前,你和你的人最好不要还在山上。”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宇文胤低头看着手上的伤,知道容时什么都做得出来。
若不是因为一个承诺,宇文家早已不复存在,容时今夜也不会放过他。
也正因为这个承诺,他才敢这么一试。
结果已经试探出来了。
事实是,从他看到宋砚第一眼,几乎就已经确定他是容时。
那是一种同类人的熟悉感,他们毕竟是兄弟,尽管只是血缘上的。
目的达到,宇文胤也不愿看到手下伤亡惨重,带着人走了。
他并未直接下山,而是回到了禅房。
贴身护卫望山给宇文胤处理伤口,神色忿忿,“陛下下手真重,再怎么说您也是他表兄长。”
宇文胤另一只手握着珊瑚步摇,心不在焉,“你也说是表,他已经是手下留情。”
望山不赞同,“只差一点,您的手就废了!”
只要剑尖再往前刺一毫,宇文胤这只手这辈子都用不了了。
宇文胤闻言,看了一眼伤口,低喃,“他功力增长回来了。”
按理说,容时的病情逐渐恶化,他的功力也应当逐步降低。
可今夜看来,容时倒是比之前更厉害了。
只是他总隐隐觉得今夜的容时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人还是那个人,性格也未曾改变。
究竟有什么是他忽略掉的?
望山虽然对容时不满,却是知道对方手段的,心里到底有几分觊觎,“少爷,我们可要现在就下山?”
伤口已经包扎好,宇文胤把袖子放下,“你先去安排其余人撤下。”
话落间,他人已经走出里屋。
宇文胤来到了寒光寺的姻缘树前。
站定了一会儿,风吹起他的衣角与手中的红绸。
似已经祈祷完毕,他将红绸挂在了姻缘树上
一条红绸与壮硕的姻缘树的其他红绸融合在一起,随风飞扬,煞是好看,每一条都代表着美好的祈愿,祈愿着能与心上人白头到老。
做完这些,宇文胤这才离开。
半晌,高大修长的身影从檐下走到姻缘树前,只一抬手,便轻而易举将宇文胤悬挂的的祈福条扯了下来。
红绸上赫然写着端正的几个字——十年相思,只求相伴在侧。
“相伴?”容时喉间发出一声笑。
肖公公面色冰冷,这宇文胤实在太不像话了!竟还敢肖想皇后娘娘。
真这么喜欢,当初为何同意退婚?
元柒已经退婚一年,早就和他宇文胤没有关系了。
容时漆黑狭长的眸子望向姻缘树,冷声吩咐:“把树砍了。”
“你敢!”方才路过的方丈一张慈悲祥和的脸黑了几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他既注定强求不来,你又何必拿一棵树撒气?”
容时手掌蹂躏着手里的红色祈愿带,“那便看佛祖成不成全了。”
佛若是成全了这厮,那别说树,这座庙他也能掀了。
方丈无奈摇头,“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