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容时的声音染了些许玩味,似乎是故意看廉亲王如此情态,“朕还有一事未曾与诸位说明,朕心悦皇后,已决意遣散后宫。”
“陛下!”其中兵部尚书上前一步,朝着容时跪了下去,“陛下违反祖制本就已经.....算得上是叫人非议,如今还要在这种时候为皇后娘娘出言,只怕会出事!”
“是啊!”这些朝臣们心里都明白,如果只是陛下护着皇后还好,毕竟前朝帝王宠溺元家,元家背后的财富也实属算得上是不可小觑。
可要是不再选秀,那么他们家中适龄的女儿们也就无法送入宫中,更不必说想从皇帝嘴里探听任何消息了。
因此,他们今日必定是要反对到底的!
“陛下责任重大,本就需要负责开枝散叶,而后宫中的各位娘娘则是肩负着绵延后嗣的任务,总归不能叫皇室凋零,陛下膝下并无子嗣啊!”
“如此,老臣也实在是无颜面对陛下!”兵部尚书哀切的说着,重重的朝着地上磕了下去,“还请陛下三思!”
“朕三思?”容时略微勾起一抹笑容,分明清隽如同谪仙的面容却隐约带着几分寒意,“朕看你们实在是想取而代之的很!”
“臣不敢!”其他人一见天子震怒,瞬间就跪了下去,“陛下,臣等绝无此心,只是事关千秋万代,着实不能不为陛下打算啊!”
“放肆!”肖公公冷声呵斥,“敢对陛下不敬?”
容时手指放在了龙椅的扶手上,指尖轻轻的敲击着,“为朕打算?你们不过是要把自家女儿送入宫中来,以此叫前朝和后宫平衡,是也不是?”
“若是朕偏宠哪一位,只怕那女子背后的母家也定然会遭了弹劾。”年轻的帝王毫不犹豫的开了口,“这便是诸位爱卿所思所想罢了。”
“臣....臣不敢!”好几个有这种心思的大臣垂下眼睫,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唯恐惹了帝王不快。
“若当真无此心,又何必拦着朕,这往大了说是国事,往小了说不过是朕的私事,难不成还要你们一一点头答应不成?”
容时说罢,起身看向了下面这些跪着的大臣们。
“朕此番,也只是通知你们。如果你们对于朕和皇后有所不满,朕也不介意收拾了这些越俎代庖的人,以免发生什么乱子。”
“来人。”容时话音才落,就有几个御林军走了进来。
“今日朕说的话,想必你们也已经听明白了,那么若是有人在背后诋毁朕和皇后,只管呈上来罪证就是。”
那些大臣们并不敢开口,只能称赞容时仁厚。
这个消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传到了后宫当中去。
此时。
严如玉一听贴身婢女跟自己说起此事,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开口说着,“此话当真?陛下当真对我和常姐姐没有半分情谊,竟将我们两人打发出去?”
“是。”那婢女应声,为难的看了一眼常书意,“陛下说,后宫中只有皇后娘娘一人,主子恐怕....”
“什么?”常书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分明和容时也是表兄妹,如何.....如何会被放弃!
何况容时和宇文茹还有婚约,他怎么可能真正的虚设后宫,就为了元柒那么个小贱人!
“我不信!”常书意后退几步,目光中迸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甚至握紧了自己的拳头,“除非肖公公前来宣旨,否则陛下怎么可能会把我们两人赶出宫去!”
“常姐姐,那我们两人要如何?”严如玉向来是个没主意的,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常书意,“要是真的从宫中出去了,我们可就再也没有任何后路了!”
“废话!”常书意狠狠地瞪了一眼严如玉,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知道哭哭啼啼的,真是叫人觉得厌烦!
“我何尝不知道要是被赶出宫去的下场,但你我如何能舍下来脸面求皇后!”常书意并不敢当面再喊元柒的名讳,只能故意如此说着。
“陛下心疼皇后,要是皇后愿意让你我留下来,兴许还有办法,但如果皇后不让的话....”严如玉也反应了过来,但是说的有点犹豫,“不让的话...岂不是白费功夫吗?”
“哼。”常书意露出一抹笑容,“要是不让的话,只能说明皇后善妒,到时候我们大可以用此事污蔑皇后,岂不是一石二鸟?”
“常姐姐说得对,那妹妹现下就去皇后宫中!”严如玉还没来得及走,常书意就拉住了她的手腕,“不要着急。”
常书意把严如玉头上那些珠翠摘了下来,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时候总要打扮的素净些,你可明白?”
“妹妹清楚。”严如玉任由常书意动作,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姐姐不如陪我一同去,至少也有个伴。”
严如玉说罢,常书意也应下。
两人坐着轿子,到了宸宁宫门前停下。
严如玉率先走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守门太监开了口说着,“本宫是严贵人,你且进去通传一下皇后娘娘,只说本宫要见就是了。”
那小太监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进去和元柒通传,很快就垂头出来,“皇后娘娘请两位主儿先进去。”
严如玉紧张的呼出一口气,随后跟着常书意踏入了宸宁宫。
宸宁宫的装饰无一不奢华,几乎称得上是每一件物品都不下万金之数,常书意越看越觉得心里凉了几分。
走到正厅,元柒此刻虽是穿着一身常服,但头上那明艳灼眼的凤凰钗却实实在在的与她周身气度一般。
“严贵人,常贵人。”元柒淡淡的吐出这几个字,眼神中带着些许笑意的看着她们,“不知道今日来找本宫又是所为何事。”
“此番并非是打扰娘娘,只是前来询问一个问题罢了。”常贵人哪里还敢做出那日的情态来,只能跪下朝着元柒道,“听闻陛下要遣散后宫,不知道娘娘是如何想的。”
“本宫如何思虑?”元柒笑意不达眼底,“常贵人问的倒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