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尽欢还是抱着沈赋,一动不动,再也一言不发。
大雨看眼就到。
“欢欢,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
沈赋也不等她答应,弯腰,手臂穿过腿窝,将人捞了起来。
他记得这附近有一个山洞。
蓝尽欢就乖乖给他抱着,倚着他的肩头,仿佛一只没了灵魂的布娃娃。
他带她去哪儿,她就去哪儿了。
这世上,除了他,再也没有别人可以相信了。
很快,外面大雨滂沱,很快雨水汇聚成小溪。
天色昏暗,看不出具体时辰。
山中除了雨声,万籁俱寂。
洞的地势较高,里面干燥。
因为是行猎的御苑,被逐猎司的人照例安置了一些皇族们行猎过夜用的应急物品。
沈赋两辈子都算上,不知在这山中走过几百次,这个山洞,也用过两次,算是轻车熟路。
他熟练用洞中的沙袋将门口垒高,防止雨水灌进来,又翻出些肉干,烧饼,还有两坛上好的酒,一张颇大的毛毡毯子。
再用干燥的木柴拢了篝火,烤上烧饼,才在欢欢身边坐下,披在肩头,抱了她,将两人裹在了一起。
只有一个毯子,逐猎司的活儿干得好。
回头要赏一下。
沈赋垂眸悄悄看她。
欢欢的心虽然又凉又硬,但身子一直都是软的。
他就等着烧饼烤热那么会儿功夫,又没忍住,用手指尖儿戳了一下她的脸蛋儿。八壹中文網
软得,就像豆沙饼里藏的那种又软又糯的细豆沙。
可是,这豆沙好冰。
“怎么这么凉?哪儿不舒服?”
蓝尽欢恹恹地靠在他怀里,两眼盯着篝火,不吭声。
沈赋有些不确定了,又将她猎装紧扣的领口解开,手指尖探到衣领后。
一片湿凉。
人若是连脊背都是凉的,那是真的冷透了。
他有些慌了。
再这样下去,是要生病的。
刚才就该带她回去,而不该存了私心,琢磨着在这荒郊野外过夜。
“欢欢等一下。”
沈赋起身,拎起那一坛酒,仰头一口气灌了一半。
蓝尽欢窝在坛子里,眼珠儿终于动了动,像看个傻子,“你干什么?”
我都没有借酒浇愁,你倒是一个人全干了?
沈赋单膝跪地,捧着酒坛子,用衣袖抹去嘴角的烈酒,笑,“放心,这酒劲儿不大,是用来暖身的,夜里雨大,你不能喝酒,我便把自己喝热一点。”
蓝尽欢眼帘无力地垂下,又不说话了。
随你吧……
她整个人仿佛已经被今天的事击垮了,脑子也好像空了一般,什么都不愿意多想。
沈赋半坛子酒下肚,再回来与她同披一张毯子时,人已经暖和得像一团炭火。
他解开自己猎装的衣襟,也替蓝尽欢去掉外穿的皮甲。
火光跳跃中,他替她褪下衣裳的时候,手停了一下,似是征得她的同意。
然而,她没有任何反应,心灰意冷地如一个漂亮的玩偶,毫不在乎。
沈赋就更是心疼,给她留了贴身的中衣,抱入怀中,又用毯子将两个人紧紧包裹在一起,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蓝尽欢像个孩子一样团成一团,软软窝在他怀中,脸颊贴着他脖颈下的皮肤,感受到他的温度如涓涓细流,慢慢浸透四肢百骸。
良久,她鸦羽一样的睫毛,缓慢扇动了两下,人也终于如从冰封地狱中渐渐回到了人间。
人活了,痛苦也活了,却无处宣泄。
她躲在毯子下面,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他的胸口,在出了薄汗时,会隐隐散发着一种很迷人的香味,只有贴得极近,才能嗅得到。
前世,有一段时间,她曾经非常沉迷他身上的味道,以为可以就那样地老天荒。
“惑儿……”
蓝尽欢在毯子下面动了动。
人很软。
让沈赋心头疯狂一颤。
“欢欢别动。”他绷紧了脸。
欢欢你敢不敢再动一下?
蓝尽欢窝在毯子里面,手指若有似无地拂过他胸膛。
他的肌肉非常好,不但线条完美,而且,不是大哥脊背上那种石头一样的,是非常有弹性,让人想掐,又掐不动。
蓝尽欢以前不敢掐。
但是,她今天鬼使神差地掐了。
沈赋:……!!!
他沉声嗔道:“欢欢——”
欢欢你敢不敢再掐一下?
蓝尽欢在他怀中仰起脸,干了坏事,却茫然无辜地望着他,忽然道:“惑儿,我想……”
就像是说:惑儿,我渴了。惑儿,我想吃饭。惑儿,我想睡觉。
沈赋心头轰然狂奔过一万头野马。
但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欢欢,头三个月,大夫说了,不可以。”
这样的邀请,还是第一回,他可能还能再坚持一下。
但是,怀里,蓝尽欢已经开始最后那一层中衣,毫无表情道:
“你别动,我自己会小心一点。”
沈赋:……
她只是想宣泄心中的痛苦,又拿他当成了件工具。
蓝尽欢解了衣裳,披着毯子把自己脊背裹住,将沈赋摁倒。
自己来。
起初十分艰难。
明明是把阔刀,偏偏要怼进纤细的剑鞘里去。
她却不屈不挠,仿佛自虐般执着。
沈赋:……
他能做什么?
他只能微蹙着眉头,咬着唇,望着洞顶凸凹不齐的石壁,手指抓着毯子,放任她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