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尽欢推了推他,“你又不是我爹,给我补什么笄礼?”
沈赋抿着唇浅笑,“给你当爹,也不是不可以。”
蓝尽欢立刻又联想到了前世那个疯魔的沈赋。
他在床上时,会有很多恶劣又难以启齿的癖好,极度羞耻,极度不要脸,都不知道怎样的一个人,才会想出那么多可怕的花样。
她身子抖了一下。
沈赋第一时间感受到这种恐惧,眯着眼一秒改口:“呵,欢欢啊,想什么呢?不害臊?”
蓝尽欢:???所以现在是我无耻了?
他温热的手掌落在她小腹上,“别忘了,我可是一个快要当爹的人了,这一儿一女,男孩,必将继承大统,至于女娃娃,自然要好好地疼着,宠着……”
他的手在她腰间流连忘返地摩挲了一下,“我要先拿欢欢好好练一练,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好父亲。”
蓝尽欢:呵呵。
想得真挺远。
……
小君山行宫,背靠小君山,山中温泉不绝,四季如春,是历朝皇后、皇太后避暑养生的地方。
山从前不是这个名字,因皇后又称小君,有了行宫后才改名为小君山。
后来,沈赋主掌大权,便顺理成章地将这里孝敬给了明太妃。
一来,报答养育之恩。
二来,把老太太弄得远点,省得每天叨叨咕咕的,烦。
沈赋与蓝尽欢上山时,正是太妃午睡的时辰,便并未急着叫人通传。
沈赋也安了私心。
明太妃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欢欢第一次与她见面,还是要做些铺垫。
前世里,欢欢就是被明太妃暗中欺负了很久,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太妃是深宫里最后的赢家,她要折磨人,身上是不留伤的。
欢欢也是个闷葫芦,受了那么多委屈,吃了那么多亏,居然从来一个字都不说。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在她白皙如羊脂的皮肤上,发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针眼。
是奴婢下手到时候没掌握好分寸留下的。
他问她是谁干的,她一边忍不住掉眼泪,一边强颜欢笑,“是我自己不小心,坐到了针上,扎伤了,陛下见笑。”
沈赋勃然大怒。
蓝尽欢是被当男孩养大的,对针线女红一窍不通。
她的宫里,哪里用得着针!
他命乘鸾宫里所有伺候的宫人成排跪好,每烧完一炷香,就砍掉一颗人头,就问到底是谁干的好事!
老太妃背着皇帝干的事,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死。
哪个敢乱说?
然而,沈赋要的自然不是下面这些奴婢的口供,他要逼明太妃自己站出来。
他这个皇帝要不要脸无所谓,但是她那个太妃,却是极要脸的。
果然,在砍了七八个人之后,明太妃哭天抢地,要死要活地来了。
“你为了这个祸水,一不立后,二不纳妃,难道坐等辛辛苦苦二十多年抢回来的江山再次旁落?哀家没用了,不能替你除了她!你就当从来没有过哀家这母妃吧!哀家不如死了算了——!!!”
这一闹,就是一宿。
……
沈赋扶着欢欢的手,陪着她慢慢走,带她去他住的南风殿。
行路间一抬眼,就看见明太妃住的广华殿,端坐在行宫中央,叠翠掩映的半山腰上,周围湖光山色,相映成趣。
他眸子里的光,暗了暗。
自从那晚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明太妃。
没人敢问,也没人敢提。
沈赋又孝顺,又听话,真的就当从来没有过她那个母妃了。
南风殿,陈设布置甚是风雅。
夏日暑热,在这种养眼的地方,都会清凉几分。
沈赋又命人搬来冰,安置在卧房,哄欢欢先睡会。
“我知道你换了个地方可能睡不着,但是车马劳顿,如果不好好休息,等到晚上见母妃时,可就不漂亮了。”
蓝尽欢也存了与人为善的心思,便乖乖应了。
毕竟那是他的养母。
她对他的母亲好,他才会对她的父亲好。
小君山这一次会面,不容有失。
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沈赋已经不在,只有一个宫女陪着。
“他呢?”
一个“他”字,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已经把沈赋定格在了什么位置上。
宫女面上笑意不明:
“小公子是问公子吗?太妃醒了,他已经先行过去拜见。临走嘱咐奴婢,说小公子你若是无聊,可以四处随意转转,但是要记得走路小心,不要走太远。”
她将沈赋的话原封不动说了一遍,心里觉得膈应。
早就听说太妃老家的那位公子特殊,好的是男风,果不其然。
如今,居然把小倌儿明目张胆地带上行宫来了。
明明是个男孩子,长得比女人还楚楚可怜,走个路都要千叮咛,万嘱咐的,也被疼得太娇气了,果然不是什么好货。
就等着看太妃到时候如何收拾吧!
“哦,知道了。”
蓝尽欢这一觉睡得闷热,的确想出去透口气。
她下床,走了几步,宫女就在身后亦步亦趋跟着。
“你不用跟着了。”
“可是公子说要我跟着小公子。”
“我说你不用,就是不用了。”
“是。”宫女心里乐得清闲。
正好她也不愿意跟着呢。
蓝尽欢在外面也没走多远,担心沈赋回来找不到自己会发疯,便绕着南风殿转转。
其实,这小君山行宫,后来就是她的行宫。
只不过,她是沈赋没有名份的妻子,所以每年来这儿避暑,名义上都是伴驾。
但是,实际上呢?
沈赋根本没那么怕热,他在哪儿都一样,每天精力极度旺盛。
一会儿怕冷,一会儿怕热的,也不知道是哪个。
蓝尽欢思绪断断续续,不知不觉走到南风殿后的竹林温泉。
望着水汽氤氲的竹林,又愣了一会儿神。
就……
好像不管什么地方,只要他们俩前世曾经一起来过的,都一定会留下欢好的痕迹。
上辈子的沈赋,就像是个永不满足的大狗,他真的可以随时随地,随时随地……
只要他想,就可以不管不顾。
还好,现在这一只没那么疯,稍微正常一点,希望可以继续保持。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竹林中一阵嬉水声,有两个女子咯咯咯地笑闹。
“他终于来了啊,我刚才远远地偷瞧了一眼,总算是明白什么玉树临风,光风霁月,一面误终身……”
“瞧把你喜欢得,姑母让咱们好好沐浴打扮,准备今晚见驾。你说,他会在咱们俩之间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