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阎郁放松了禁锢着顾爻的力道,将还在发愣着大口喘气的人摁进怀里,肌肤相接之处带起一阵炙热,撩得人心口发烫。
漂亮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穿插在乌黑的发丝中,发着颤,阎郁不敢有更多的奢望,只能伸手将顾爻按在怀里。
他不敢去看眼前人表情。
也不敢让他的先生看到他此刻的神情。
那肯定是充满了掠夺的狰狞。
他像是一个倾尽所有的赌徒,赌上了一切,将顾爻暂时禁锢在掌心,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先生,你真的,真的要和我……成婚吗?”
阎郁竭力想要稳住声线,可仍旧抖得不成样子。
听着这颤得有些离谱的声音,不知是不顾爻只感觉有些无奈,抬手抱住阎郁,将脑袋往那颈窝蹭了蹭。
“阿郁,你要我说几遍才会相信呢?”
他挣开阎郁的怀抱,想要看着眼前的人再说一遍。
这种事情,还是要面对面说才显得郑重啊。
一些个莫名其妙的仪式感。
他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也不是一个耐心的人,更不喜欢将一件简单的事情搞得那么复杂。
放在往日,同一件事重复那么多次是肯定不可能的。
要是是他的下属,这么蠢一定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可在阎郁身上,他总是拥有更多的耐心。
他愿意为了阎郁破例。
“他”是他一切既定程序中的意外。
顾爻有些意外,挣开禁锢并没有受到太多阻碍,抬眼看去,眼前的人却颤抖得更厉害。
垂着脑袋,颤着身子,苍白的面色衬得那张本该勾人的脸庞有些可怜,像是在风雨中颤抖的一朵娇花,又像是要接受审判的犯人。
怎么在别人面前可以那么凶,在自己面前就跟没有脾气的小绵羊似的呢?
怎么能这么乖呢?
就这样任由自己欺负?
顾爻叹了口气,抬手捧住那有些苍白的脸,蕴着水汽的眸带着些呆愣,可那底调却混入了苦艾酒,无端有些忧伤。
乖得不像话的人也不会反抗,任由顾爻施为,只呆呆地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的人,仿佛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全部。
可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微微垂眸,掩住所有的情绪。
抿着唇可怜巴巴的模样,看得顾爻心都化了,可该说的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
将那软嫩的脸颊肉往里一挤,那张漂亮秾艳的脸就成了漏气的河豚,那一脸惊愕的模样更添了几分无措的可爱,让顾爻的心中最后一丝郁气也随之散去。
瞬间僵硬,让顾爻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捏了一下那手感极佳的脸颊,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垫脚,抬手猛地往下一拽,准确亲上了那泛着红的诱人唇瓣。
强/吻啊,他也会。
总该是要礼尚往来的。
余光观察着阎郁的每一分动作。
在对方要向前之时,点到即止。
轻笑一声,在对方失控之前退开。
紧攥着的拳微微松开,心头却有些怅然若失。
即使心中欲壑难填,却也不敢逾矩,只能自己酿一杯失落的苦酒。
可这酒还未酿成,只是恶作剧的人就挑起了自己的……下巴?
那双本该清冷的眸中揉碎了午间细碎的阳光,明亮而耀眼,说出的话却是有些流氓。
“小美人,今日就和大爷会回去当压寨夫人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择日不如撞日,今夜良辰美景,正是个适合洞房……唔。”
未尽之言,尽数淹没在两人交缠的呼吸间。
搭在腰上的手忍不住摩挲着那精瘦的腰,感受着紧绷的皮肉逐渐放松,直到软成一团水。
阎郁任由顾爻瘫在自己身上,扶着人的腰往上一捞,轻笑一声,故意问道:“先生,怎么站不稳了?”
顾爻靠在阎郁的肩上喘着气,平复着有些不稳的呼吸,闻言,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眼前的人。
阎郁没有在意,俯身将人整个抱在怀里。
“先生,我嫁给你好不好?”
顾爻敛了敛眸,将手轻轻搭在阎郁的背上,嘴硬道:“当然是你嫁我。”
阎郁笑着,没有再说话,只是将人又抱紧了些。
***
午间,整个阎家都忙了起来。
顾爻嘴上说着一切从简,可阎郁还是不愿意委屈了先生。
总归阎家这么多人不是养着吃白饭的。
他们也都无父无母,亲友都不在身边,倒是可以从简。
顾爻有些无奈,看着阎郁换了身常服忙上忙下地指挥,有些无奈。
坐在院中的墙头上,顾爻准确追寻着阎郁的身影。
一惊一乍的模样,还真是有些可爱。
阎郁似有所感,转头就对上顾爻明亮的眸子。
青年穿着一身宽松的常服,坐在墙头上,笑着朝自己招手。
他觉得,自己就再也出不来了。
温暖的阳光撕开了漫天阴霾,照亮了本该黑暗沉郁的人间。
日头西移,属实是算不上吉时,可阎郁与顾爻都不在意。
还能奢望什么呢?只不过想要圆一场梦罢了。
两人穿着红色的喜服,在阎家众人的见证下,相视一笑,眼中是化不开的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