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年,等青青稍微长大一点,上初中的时候,青青送到学校住宿,所以理所当然配置了一部手机。
而爸爸很少回家,除非过年这种大型节假日才回来,配合妈妈一起在亲朋好友之间逢场作戏,要不然一年到头都见不到爸爸的踪影。
手机是爸爸买的,说到底还是血浓于水,更何况到了这个年纪,膝下也没有其他子嗣,所以青青还是能分到微乎其微的父爱。
虽然跟妈妈吵架的时候,什么难听的话不经大脑都脱口而出,但是事后爸爸该给的抚养费一分不少的转给家庭银行卡里。
这么些年妈妈在生活上没有吃过苦,但是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妈妈会舔舐自己受伤的心灵。
而青青在两方相安无事中自由成长。
随着青青的长大,她和妈妈的相处也缓和了不少。
在学校里,青青跟欧阳菲菲玩的最好,少女的敏感让青青一眼就识别出了同类。
幸福的家庭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欧阳菲菲也是出生在不幸的家庭生活中。
欧阳菲菲她爸早年得了尿毒症,早早就离开了人世,只留下孤儿寡母。所以欧阳菲菲对这个世界是产生怀疑的,因为没有家长的庇佑,没有父爱如山的关怀,让她很早就体验到了人情冷暖。
所以有同样苦恼的青春期两个女生走到了一起,每天上课下课,一起分享自己的秘密,生活也过得乐在其所。
她们两个住在同一个宿舍,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就更进一步。
而这天下课之后,欧阳留在教室里问老师问题,青青就先走回宿舍。
路上都是结伴同行的同学,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的,但是青青察觉一丝异样,总感觉背后有人指指点点,甚至是发出轻笑声。
青青纳闷,转头看向后面,可是她们又马上闭上了严实的嘴巴。
青青一头雾水,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
欧阳请教完问题,从后面追赶,叫住青青。
青青立即停下。
但是欧阳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凑到青青耳边嘀咕:“青青,你好像来了。”
青青对女生生理上的认知很浅薄,不仅是因为闭塞的学校封闭式管理,还有妈妈绝对不会跟自己传授这方面的知识。
欧阳直白的说:“我说你来月经了。你裤子脏了。”
青青醍醐灌顶,难怪同学都在嘲笑自己,自己丢脸丢大了,青青脸马上酡红一片,迈着自己的小碎步,抓紧回宿舍。
可是在路上,同学隐隐约约也能看到醒目的标记,甚至还有男同学拍了拍青青肩膀,大声问:“你是不是来月经了?”
男生的声音很快吸引住了其他同学,其他同学的目光都盯着青青看,青青恨不得找个三室两厅的地缝钻进去。
欧阳仗义的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青青:“把我外套给你,你把外套袖子挂在你的腰间,打个结遮盖一下。”
青青顺从的点点头,即使现在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但是能补救就补救一点。
青青难堪的解释道:“我不方便,那我先走了。”说完,青青自己感觉有一股热流正在往下流。
欧阳理解道:“你去吧,宿舍我的抽屉里有卫生巾,你先用我的。”
青青庆幸自己交了位好朋友,在自己同行的路上,互相扶持,互相理解包容,得此朋友,夫复何求。
青青快马加鞭赶回宿舍,手忙脚乱的打开抽屉,一眼就看到了女生用品,青青这个时候谢天谢地,去厕所换洗了衣服,感到一身清爽才出来。
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陌生号码,青青疑惑会是谁打来的,因为在固有的朋友里,除了欧阳就没有第二个了,剩下的就是直系家属了。
青青接道:“你好,请问你是谁?”
电话那头有几秒的停顿,青青确认的再看了一遍,继续问道:“你好,请问你是谁?”
“你是青青吗?”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传来。
青青茫然道:“对,我是。”
女人开门见山:“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你应该有听起过我吧。”
这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青青打了个激灵,脑海中一片空白,电光火石之中,青青脑补了一出狗血的感情戏。她人马上挺直腰背,赶紧挂断,把手机扔在床上,像里面有个狰狞的面目全非的魔鬼要跑出来,来扼杀青青这几年风平浪静的生活。
青青不敢置信,拿起手机又反反复复的把电话号码默念了几十遍,那些数字像是放大了二十倍的甲骨文,越看越不懂,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电话的的确确是打给青青的。
青青瘫软在床,心跳不停加快。
欧阳随后回到宿舍,了然于胸:“是不是刚来有点痛经,不过你习惯就好,刚来是这样的,你不要太担心。”
青青面露窘色,尴尬地说:“是有点痛。”青青还在想电话的事,所以马上加了一句:“我先休息会,应该会缓解疼痛。”
欧阳赞同道:“你休息吧,到吃饭时间我再叫你。”
青青痛苦的闭上眼,如果她打电话给自己,是不是也会打电话给妈妈。青青一想到这,就按耐不住,立刻起来。
欧阳好奇道:“怎么不睡了?”
青青着急道:“我有点事,我要先回家一趟,等会我跟老师请个假。”青青说走就走,留下一脸懵圈的欧阳。八壹中文網
青青谎称自己感冒了,所以很顺利在老师那边请到了病假。
幸好学校离家不远,青青马不停蹄的赶回家中,一打开门,大声喊:“妈,妈,妈。”妈妈正在砧板上剁一只血淋淋的鸡,妈妈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青青跑到厨房,喉咙里像是有把细沙堵住,话刚想说出口,又吞咽了回去。
妈妈转过头看着青青:“你喊我干嘛?你学校今天放假吗?”
青青灵机一动:“哦,我好想你,想你做的饭菜了,学校食堂做的太难吃了。”
妈妈开玩笑说:“你瞧你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
青青喉咙一紧,硬生生把眼角的眼泪逼回去,抱着妈妈:“妈,你说什么呢。”青青感受妈妈温暖的体温,沉溺其中。
妈妈打发青青:“走,走,我一身脏兮兮的,还杀了鸡,你去外面坐着,等我做好了饭叫你。”
青青依依不舍放开妈妈,希望自己遇鬼杀鬼,遇魔杀魔,但还是决定对妈妈保持沉默,她不想让妈妈提前知道事情的真相,否则妈妈将承受不住这毁灭性的痛苦。
同样她更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自己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