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在厨房里熟练的操作,偶尔还能听到“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妈妈喊了声:“青青,准备开饭了。”
青青去厨房帮忙,香气扑鼻的鸡汤迎面而来,妈妈安详的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之中。
青青夸赞道:“好香呢,妈妈做的饭就是好吃。”
妈妈翻了个白眼:“饭都还没有吃,就说好吃,你这个马屁拍的有点早了。”
青青痴痴的笑。
饭桌上摆好了两菜一汤,都是家常菜,但胜在可口干净。青青捧场似的连吃两碗,汤足饭饱之后,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妈,我等会回学校上自习。”
妈妈假装怒道:“为了吃顿饭,专门跑回家,你这胆子是越发大了。”
青青举手投降:“下次不敢了,我先走了。”然后不等妈妈回应,跑一样的离开客厅。
秋日的晚霞分外暖人,烧在西方一片绯红,流云好似镶了一层金边,让人恍惚以为正值夏日,青青看了一眼缓缓西沉的夕阳,眼里有了一丝温度,红日有升有落,她的人生也该如此,有落,便有升。
青青后知后觉才感到肚子隐隐作痛,第一次来月经完全生疏陌生,而且潜意识自己还没有到这个年纪。
青青捂着肚子亦步亦趋回到教室,欧阳看了一眼,惊讶的张大嘴巴。等青青坐回自己的位置,欧阳的纸条就传过来,关心问道:怎么样了,身体好点了吗?
青青在老师转身的同时,掩人耳目,把纸条递过去:好多了,下课跟你讲。
青青按耐住自己的不适,不过时间一长,疼痛的感觉慢慢消失,沉重的身子也恢复身轻如燕。
下课之后,青青和欧阳结伴同行。
欧阳正欲张口询问青青,青青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在一道道窃窃私语中显得异常突兀。
这一串电话号码,青青已经背的滚瓜烂熟。
电话铃声一直锲而不舍地响。
青青深吸了一口气,才接道:“喂,你说。”
电话那头似乎不满意青青的语气,嗔怒道:“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按道理你应该叫我阿姨,哪里有你这样没大没小的。”
青青哑然,思索了一会,才说:“阿姨,你找我什么事?”
女人讪笑一声:“不要那么严肃,其实我们还可以更进一步的,你妈妈教不好,以后我可以教你。”
青青怒火正往上烧,再加上来了大姨妈,所以整个脸憋的通红,骂骂咧咧:“你管好你自己吧,老女人。”说完,就掐断了电话,不给挽留的余地。
欧阳靠近青青身边:“这是谁?”
青青哼了一声,冷笑道:“一个想当我妈的人。”
欧阳更是好奇,但是又涉及到青青的家事,所以也不方便过多打听。
青青气呼呼的躺在床上,越想越烦,拿出手机,把那一串号码设置骚扰拦截,眼不见为净。
青青眉头紧锁,忧郁的像一团打翻了墨水,浓的化不开。
等其他宿舍的人都已经进入梦乡时,晚上静谧的时光才是属于青青一个人的时光。
难熬,夜不能寐,转辗反侧,青青强迫自己闭上眼,可是一闭上眼,都是一个女人模糊的身影,隐隐绰绰。
欧阳迷迷糊糊笑了笑,估计在睡梦中做了个好梦。
青青叹了口气,合着外面的圆月一起睡了。
等第二天一大早,夺命连环call,青青置之不理,大概想到的又是那个女人,除了她,还会有谁一而再再而三地恬不知耻的来骚扰自己呢。
欧阳说:“你不看看是谁吗?万一是其他人,你不是错漏了电话吗?”
青青觉得言之有理,看了眼陌生电话,但是电话归属地跟昨天的归属地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所以答案昭然若揭。
青青平复心情,扯出笑容:“喂,请问你找谁?”
女人兴奋的表情,在电话里淋漓尽致的感受到。
女人沉稳了心弦,说道:“青青,你不要对我有敌意嘛?!兴许以后我们能成为一家人的。”
青青勃然大怒:“你打电话就是跟我说这个吗?如果是,恕我概不奉陪。”说完,挂断电话。
青青垂头丧气的坐在凳子上,双眼失神。
欧阳不忍心看到颓然的青青,点醒道:“你可以跟你爸说。”
青青眸中不知名的情绪一闪而过,低声道:“欧阳,走吧,马上要上课了。”
欧阳在旁边也保持沉默。
青青心绪不宁的连上了几节课。
轮到班主任的课,班主任说:“把课本翻到第54页。”
青青出神地望着窗外,看天上云卷云舒。
班主任走到青青旁边,敲了敲桌子,指着课本,说道:“我说第54页,你想什么去了?连翻都不翻开吗?”
所有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青青身上,青青不敢吭声,翻到老师指定的页数,老师才摇头晃脑的说:“大家跟我一起朗读这首古诗。”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青青潸然泪下,这首诗不正符合自己的心境吗?国破山河在,而青青却是家破。
小时候的记忆一帧帧像电影回放一样闪现在青青脑海里,青青痛苦的闭上眼睛。家破,家破了还能有修补的办法吗?
这个问题无解,在青青这个年纪的认知里,最大的敌人不是女人,而是那个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面的爸爸。
是他一手摧毁了这个原本幸福的家,是他把这个家搅的鸡犬不宁,是他让自己的生活陷入一片僵局。
欧阳看到青青一脸痛苦的神色,用了块橡皮擦扔在她身上,青青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青青不动声色地擦了擦眼泪,清了清喉咙,跟着老师摇头晃脑朗读这首诗。